望湖阁,环境甚为清幽。
金凌醒来的时候,距她病倒已经过去了五天,她在发了五天高烧以后醒了过来,才知道自己被按排到了望湖阁。
据说,这里曾是九无擎十三岁被烧伤后皇帝特许他养病的地方,五年前,他也有一阵子住在这里,是一处风景宜人的宅院——相传九贵妃一度曾圈养于此,说是皇帝的休也不为过。
至于鍄京城的瘟疫危机已经解除,无一人死亡,原本滞留在鍄京府的一众人,经过三天的观察,皆安然无恙,放归。第四日,九无擎上本请旨将她和医官带去望湖阁治疗,并自请幽禁,直到他们康复为止,皇帝准奏。
醒来的起初两天,金凌感觉人很不舒服,常卧榻,每番睁开眼,就看到他在屋子里,要么在静静的品茶,要么在独坐思量,闭着眼,就像入定的老僧,也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
金凌问过他一些事,他不答,只道:“先养病!”
于是,她没有再问他一句。
二月八日,养了两天后,人已经倍感‘精’神,一身墨袍,发带轻飘,出了阁楼。
园中‘春’光正好,几日不出房,屋外是一派少见的‘春’意,柳头睦青青,湖中彩鱼嬉戏,到处一片生气勃勃,此刻,金凌回想当夜种种,恍若一场梦。
小径通幽处。
曲曲绕绕,边走边思,回过头来时,金凌竟已不知身在何处,但听得空气中有打斗时的叫嚣声回‘荡’,巡声而去,绕过两道墙,豁然开朗。
放眼视去,一片萋萋草地之上,两道人影正在缠斗,一个着玄‘色’长袍,一个青衣劲装,正是九无擎和东罗正在喂招……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金凌没有避而绕之,而是走近看,细细的观摩着九无擎那沉稳中挟着凌厉之‘色’的招式,一步步将东罗‘逼’迫,致令他疲于应付,渐‘露’败相,终于在数招后落败。
这过程,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罢了。
她看着甚为惊心,九无擎的功夫果然是高深莫测——既然这个人如底了得,为何第一次在听风阁上遇上时,他那么轻易的的反手被她所擒?
正思忖,东罗的目光冲她寻了过来,他们都是武林高手,警觉‘性’特别高,一早就已发现她的存在。
“公子青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要不,跟我家爷练练……”
东罗笑的深深,‘欲’将看好戏的她拉下水。
金凌斜眼睨着,眼前的九无擎没有戴狼面具,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孔,配着那身段,倒也人模人样……
但她可以打赌,这家伙的心,肯定比他身上的那件衣裳还要黑。
“怎样?要不要切磋切磋?”
他以手负背,挑眉,神情寂寂无‘波’。
草地的尽头,摆着一个武器架,上面摆满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她大步迈上去,素手一拨那一件件堪称极品的武器,试了几样,最后执了一把银枪,回头睨着,傲傲的问:
“想切磋什么?”
东罗看着嘴角一抖,咳了一声,好吧,他承认,青城公子很嚣张!
九无擎睇着,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淡淡道:“咱不用兵器,你一身细皮嫩‘肉’,要是伤到了,我会心疼!”
东罗无语的望天,好吧,他不得不承认,他家主子更高杆,一句话就能把她气红了脸……话说,这假小子脸红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对,金凌的脸孔滋滋滋在发烫,因为这一句“细皮嫩‘肉’”,几乎又翻起气来——
这几天,都是九无擎衣带不解的照看她,并且不让任何人接近她,每番‘迷’糊醒来,都会瞧见他在给自己擦汗……只怕身上的衣裳也是他给换的吧,干干爽爽不带一丝汗水。
“九无擎,你要不要脸?”
金凌绷紧着又红又烫的脸,气炸。
九无擎觉得好笑,自己这话说的没错啊,她怎么又气上了?一想,知道了,有点暧昧,眨眨了眼,慢吞吞的接着自损一句:“我本来就没脸!”
东罗错愕了一下,不觉喷笑。
金凌一呆,古怪的瞪起眼。
“东罗,你到那边守着去……”
九无擎斜睨东罗一眼,低低的吩咐了一句,嗯,实在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分享了她美‘艳’的“红脸”。
东罗忙收回视线,恭身离开。
空阔的园子,植着几株柳,远处有几个‘侍’卫守着凉亭,东罗走过去叫他们退到园子外,自己走南城身侧,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两个人像在两座镇山大神一般背手‘侍’立亭子的两边,远远守着。
金凌一步一步走到九无擎身前,九
无擎一动不动,两个人,你睨着我,我睇着你,恁着没打,远处的东罗和南城看的甚为纳闷。
“高手对招是这样的吗?用眼神就行?”
南城怪怪的问。
“呃……”
东罗望天,表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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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怕吓坏你才套人皮面具的,真没脸!”
九无擎一本正经的说,终于被她睇的有点不自然了,才忍不住开的口——嗯,正确来说,看着那张红‘艳’‘艳’的‘唇’太久,会让人遐思不断——前几天,他有喂过她‘药’,嘴对嘴……‘药’味很苦,但是,那只小嘴的滋味就有点……
平静的心‘乱’了几拍。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在慌什么吗?”
“你错了,我九无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