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晋王和常王一起跪倒了地上,还没待请罪,西边已闹开。
原来是凤烈等人‘欲’下莲池捞宝珠,被一干御林军给拦了起来,龙卉公主一怒,‘欲’强行翻入,两方人马起了争执,被凤烈劝住。
“皇上,这怎么一回事?天坛怎么会塌了?莲座怎么会炸了?还有,我们的圣珠怎么办,都堆在了一堆碎石底下了,还不让我们下去拿回来,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秦国借机想‘私’吞……”
龙卉、龙蕊二位公主提着裙摆,直奔向西秦帝而来,语气是咄咄‘逼’人的。
其身后,玄墨蟒袍的凤烈,杏衣款款的龙奕,白衣飘然的墨景天,纷纷围了过来。凤王脸‘色’异常沉凝,冲跪在地上的人晋王和常王投以深思之‘色’,龙奕满不在乎,扯着‘唇’角,懒笑中透着犀利之光,墨景天挑着眉,饶有兴趣的在汩汩翻滚的池水里探看,似想看出个中端倪。
这不是一件小事,塔毁莲碎,福断寺会,百姓必生慌恐,宝珠若再有失,则定会引发战端。
西秦帝目光一利,扫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儿子,一个沉着不慌,一个眼神深渺,又瞟了一眼满目狼藉的福池,沉声道:
“这事,朕自会查个清楚。但现在,谁都不得踏进福池半步……天盘和宝珠是否安好,放尽池水就可知晓……来人,放尽池水……”
半个时辰后,池水渐干,‘露’出以白‘玉’砌成的池底,众人只看到满池碎片,哪还见那闪闪发光的宝珠?
有人却在不曾掩埋到的池底看到了一行刻的工工整整的秦字:
“篡位夺权,人神共怨。坛毁莲碎,江山移位。”
谁都知道当今皇上之所以能坐了这张龙椅,全是其先祖篡位而来,拓跋躍并不是秦室皇族的嫡脉传人,读到这行字的人吓的跪在那里直哆嗦。
而后,又有人在池底发现了异样:“莲座底下有暗‘门’!”
四座‘玉’莲‘花’,只有代表玄武的那座没有炸成粉碎,固定在池底的柱子斜倾,柱身已断裂,‘露’出的那一截柱身可以明显的看到柱子里面是空心的。
顺着尚竖在池底的莲柱,皇帝令人照着地面四四方方的垫底‘玉’石挖开,赫然看到莲座底下有一个暗道……
几个‘精’武的‘侍’卫顺着暗道下去,发现了盗窃之人似乎遇上了麻烦没有及时离开,立即遣人回来报禀,其他人追逐而去,一场空前的搜捕开始,所启用的人马,大半部分都是帝驾前的心腹。
晋王、梁王受命搜查福庙以南的福林,毓王、常王受命搜查福庙以北,东路由东方轲和左相负责细查,九无擎和十无殇及国师侯璬三人在西街查看……道上行人,一律需要搜身方可放行归去,一时闹的是人心慌慌……
金凌静静的跟在九无擎的身后,一前一后,坐于马上,带着人有条不紊的查着。
偌大的西福街上,人声噪动,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他往高处冷声通告了皇命:“众个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今福寺内失窃,有窃贼潜于人群,为稳我社稷之安宁,需要一一查看,请自觉配合……查完之后,可自行离去……”
面对百姓时,他不端架子,声音虽冷,但很和气——听说,早年时候,九无擎相当得民心,只是这五年,他‘性’情大变,令所有人见而生畏。
就金凌看来,九无擎极懂心理术,这一番言辞落下,轻易就安抚了躁动的民心。
西街之上,一切谨然有序。
金凌默默的看着,心下好奇了,这个九无擎到底怀捏着怎样的神机妙算将一切掌于手心当中,这五年表面上的软禁,又能成就了他怎样的野心?
“笃笃笃……”
有座骑赶了上来,是一个来自东方沧国的中年男子,名叫侯璬,此人个子不高,长脸,短须,利目,高鼻,一副儒生的模样,拦了去路,说:“九公子,我们如此查探,见效甚微啊……”
“那依国师之意,该怎个查法?”
九无擎淡淡的反问。
侯璬皮笑‘肉’不笑,不答反道:“若无内贼,宵小之辈如何能成事?”
话意含沙‘射’影。
九无擎权当没听明白,静静的接道:“照国师的意思是说您已知道谁是内贼了?”
侯璬笑笑,骑着马绕着九无擎直打转:“这番晋王和常王一起惹了嫌疑,获了罪,今日之事若不了,请问得利的是谁?”
九无擎道:“无擎不管外事多年,不清楚如今谁在做那渔翁……侯国师,如今皇上盛怒,我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少在这里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多多办事,才是为臣之道……无擎很忙,就不相陪了,告辞……”
勒着马缰,身姿傲然的离开,即便这侯璬是帝驾跟前的红人,九无擎依旧有着他固有的姿态。
侯璬冷冷的站在原地,没有再拦,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认定今日之事与九无擎脱不了关系!
金凌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跟着,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独独这个九无擎最难让人看透。
从繁华的街市转上树荫沉沉的小道,身后跟着一队‘侍’卫,如此漫无目的搜索的确意义不大,但据报窃贼已被刺伤,大规模的搜索,总还有希望。
不知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一行火把,走近一看,不是冤家不聚头,来的是拓跋弘。
一东一西,皆坐于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