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有看到一辆车开过吗?”梁华升搽了搽鼻子,一脚踩在熊独秀躺椅的扶手上,低下头大大咧咧地问道。
“很大个的车,牌子是路虎的,开起来声音跟打雷一样!”那个机灵鬼混混赶紧补充道。
“麻蛋!”梁华升一巴掌扫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给打得往前一个踉跄,十分不满地叫道,“你插什么嘴?难道劳资我不知道吗?”
梁华升还在得意地教训着自己的跟班,那只脚依然踩在熊独秀老爷子躺着的躺椅上。
“砰!”小卖铺里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掌击桌子的声音。
“哪来的汉人?敢在这里放肆!”声音很是浑厚,震得梁华升耳膜都有些嗡嗡响。而随之传来的,是稀里哗啦的一阵椅子拖动的声音,还有哐啷的铁器撞击声。
梁华升一脸迷茫,他转头望向小卖铺的门口,只见门口的卷帘被掀开,三个肱二头肌足足有梁华升大腿那么粗的男人抱着大刀鱼贯而出。
这一群作威作福惯了的纨绔混混们除了电影里,哪里看见过这样的场面,那三个戴着头巾的苗民一看身上的肌肉就不是善茬,而他们抱的大刀,被磨得锃光瓦亮的,一时间他们吓傻了的表情都在刀面上倒映了出来。
站在后边的伍队长瞧见了,心中不停地叫苦:“我说梁大少啊,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连他们你也敢招惹?”
坐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区公路旁边的小卖铺,时常半天不见一辆车经过,这样的老板你以为会是那种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平民百姓吗?
没错,小卖铺确实是以黑店的形式存在着,宰的们,他们虽然不会给你下绊子强行掳人,但是只要你想在这儿歇口气买点吃的,那就要面临着价值一百块钱的矿泉水和价值五百块的方便面吧!
别说你问了价格又想不买,既然问了,那就乖乖地掏钱,不然,整天呆在店里边的苗族壮汉们的大刀可不是开玩笑的!
杨果应该值得幸庆,他一直受到的都是款待,还没见识过这山下的黑店真实一面。
“别动手,别动手。”伍队长也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冲上来,拦在了梁华升的身前,陪着笑脸说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把脚放到我头上还叫误会?”熊独秀这时候躺在躺椅上,兀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时候打头的那个带刀苗汉怒目圆瞪,他举起刀指着梁华升,骂道:“你***活腻了?那只脚,放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大有要卸下梁华升一条大腿的意思。
虽然双方都在飚着口音不太一样的苗语,但是大部分发音还是互通的。
刀光如若寒星,晃得梁华升肝胆俱裂,他用力地抓着挡在他前面的伍队长,似乎把伍队长当成了盾牌,但依旧害怕得不断后退。
“伍队,枪,枪!”梁华升颤抖的声音喷了伍队长一脸,伍队长心里都在骂娘了:你大爷的,找死也不要拉我垫背啊!
不过,梁华升说的枪,伍队长可一点想法都没有。
就算他是公安局交通大队的队长,但是他也不能随便把管制得那么严格的枪支带在身边,出来给梁少撑场面那是私事,因为私事动了枪,出了问题谁也保不住他!
且不说他今天走的时候没有带,就算伍队长带了枪,他也不敢用,苗人很记仇,他要是打死打伤了哪一个苗人,今天就别想走出这座大山了!
“没枪,没枪。”伍队长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梁少,我看我们还是……”
听到枪,带刀的这些苗族壮汉们还顿了顿,倒不是真的怕了这些披着虎皮的家伙,只是被冤枉地干倒在不长眼睛的枪下面,这是谁也不想的!
但是,没有枪?呵呵,苗族的壮汉们此刻再也无所畏惧了!
他们一步一步地往前逼近,而梁华升他们却被吓得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苗族壮汉们加上后面赶过来的熊纪韭也不过四个人,而梁华升他们几乎是他们的三倍,拒如此,梁华升他们也一样手无足措地不敢乱动。
当然,顶在前面的只有几个人,后面那些跟过来的警察,压根没有一点警察的威风,全部远远地躲开,都快躲回到车上了。
“等等!”最终,内心的优越感占了上风的梁华升突然鼓起勇气叫了一声,“你们,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没有留意对面清一色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梁华升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告诉你们,我爸是梁胜涛,管你们的县长知道不?你们还不把刀放下来,回头我叫人分分钟把你们全抓起来!”
伍队长欲哭无泪,他心中哀嚎道:“我的公子爷啊,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卖弄?你还以为别人会怕你劳资?要能抓,我们站在这里难道是摆设的吗?”
“滚!”熊纪韭虽然年纪是四个壮汉中最小的,但他理所应当地抱刀站在前面,冷冷地看着梁华升,吐了一个字。
梁华升感觉今天憋屈得想死,调/戏美女被打、打架没打过杨果、追人却被连车尾气都摸不到,然后在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小野店还被人拿刀赶出来,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走背字?
“喂,你们讲点道理好不好?”梁华升憋红了脸,吭吭哧哧地说道,“我就问一句话,用得着这样咄咄逼人吗?”
天哪!从来都是他欺负人的,梁华升今天居然还叫起屈来!
旁边的跟班们都一脸愕然地看着委屈得像小媳妇一样的梁华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