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墨修渊也坐了下来,带动四肢上的铁链哗啦啦啦作响。。他怔怔重复了一遍,苦笑一声,“后悔,自然是有后悔的时候……”如果当年知道他费劲千辛万苦所谓的复仇,所谓的爬上那个位置,只是把自己心爱的人推进了万丈深渊。
他想,自己绝不会再回到京都,就不会再走这条路。
苏岑道:“你后悔,我也后悔。”苏岑静静看着他,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淡定,反倒是让墨修渊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浑身一僵,目光不安地落在苏岑的身上:“你是不是,后悔认识我了?”
他的幸运,是当年遇到了她;可她的不幸,却也是当年遇到了他。
“不是,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若是我当初早些质问你,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她有她的骄傲,当墨修渊那般对她的时候,她咬着牙没吭声,以为他忘恩负义,以为他……忘记了她。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认错了人。
墨修渊怔愣在原地,许久,垂下眼,苦笑,“……对不起。”
“你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活下去,我等你补偿我。”苏岑抬起手,朝墨修渊伸了过去。
递到面前的人,苍白白皙,墨修渊像是抓着最后一块浮木,攥紧了:“云惜……”
“再坚持十天,我知道你能,好吗?”苏岑的声音很轻,可听在墨修渊的耳边,却成了最好听的梵音。
他死死攥着苏岑的手,颌首道:“……好。”
他也舍不得放开她,他也舍不得就这样走了……只要她要他做的,他都肯做下去,只要她能好好的,只要她还肯原谅他,只要他还肯待在自己身边。
脑仁里紧绷的一根弦突然又开始躁动起来,墨修渊松开苏岑的手。
朝后迅速退去,双手摁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堪:“……快走。”
“无痕,把‘药’拿过来!”苏岑站起身,却没离开,而是朝外喊去。
“是,郡主。”无痕快速离开,只是片许的功夫,推开了殿‘门’,踏了进来,把‘药’碗端给了苏岑,担忧道:“郡主,还是让属下来吧,王爷如今的情况不好,怕容易伤了你。”
“不用,你以后还要为墨修渊配‘药’,你要是伤到了,也得不偿失。”而别人,怕是墨修渊不会让人靠近。
无痕只好把要递给了苏岑。
苏岑一步步朝墨修渊走了过去,墨修渊压抑的痛苦声传过来,苏岑低声道:“墨修渊,没事儿的,你能坚持的对不对?你把‘药’给吃了……”
“你别过来,我快控制不住了……”墨修渊全身的经脉都暴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爆裂开,他抬起头,一双眼睛血红骇人,“走啊。”
苏岑抬起手,周身的灵力溢出,缠住了墨修渊的手脚,她走到了墨修渊的面前。
墨修渊额头上有冷汗一滴滴滴落下来,挣扎着,呼吸沉重,像极了暴怒的野兽,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来,把人吞吃入腹。
可等抬起头,对上苏岑清冷的眸仁,仿佛所有的情绪被安抚了,她就站在眼前,即使下一刻,他就会死去也无所谓了。
墨修渊的情绪渐渐被安抚下来,“云惜。”
“把‘药’喝了。”苏岑趁着墨修渊情绪安定的瞬间,把‘药’端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喝了下去,墨修渊喝完‘药’之后,情绪逐渐安定下来,不多时,昏睡了过去。
“他能昏睡多久?”苏岑端着‘药’碗站起身,询问身后的无痕。
“不到半个时辰。”无痕接过‘药’碗,担忧地递过去一方帕子,让苏岑替墨修渊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他们现在完全不能靠近王爷,一靠近,都可能让王爷抓狂,可郡主却不一样,似乎只有郡主靠近了。
王爷才没有任何的反应,也能压制住体内暴躁的情绪。
也许真的像玄空说的那样,郡主才是克制王爷体内禁术最好的办法。只是,前提是王爷还能忍得下去,若是等禁术彻底控制了王爷,怕是及时王爷想控制,也控制不了了。
“减少他的用‘药’量。”苏岑沉‘吟’片许,把想法说了出来。
无痕愣了下,连忙上前道:“可这样的话,王爷若是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
苏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不久前,喝一次‘药’能控制一个时辰,现在不到半个时辰,说明他身体里已经产生了抗‘药’‘性’。若是继续这样频繁的喂,不到三日,估计就没效果了。如此,怎么熬过十日?”
无痕的脸白了下来:“但是王爷这样……要怎么办啊?”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看着王爷不管,也只有昏睡过去,王爷才会好受一些。
“让人再‘弄’些铁链来,把他锁起来。同时,去让良帝准备一个铁笼子,把他罩起来。”苏岑看着墨修渊昏睡的面容嘱咐,声音太过冷静,反而让无痕一直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只是这样做,郡主你给王爷喂‘药’时,万一王爷发疯,岂不是连你也关进去了?”这是无痕担心的最重要的问题,否则,先前他就让人这么做了。
“我自有办法,你先让人去做。”
“……是。”无痕没法,还是依然去办了。
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若是有别的办法,他们也不会陷入如此的僵局了。
苏岑替墨修渊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她等了不多一会儿,就感觉的墨修渊的身体不自主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