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连仲一路赤手空拳杀到蒙疆,引起不小的轰动,这都能行?第五战区上下人心浮动,李宗仁急忙派出人手,安抚各军,催促中央调集物资,想以物资来平定一些混乱。¤,.
谁会想到,老孙这一招开辟了一条北上察哈尔的通道,这条通道,将一件震惊中华大地的事情暴露在阳光之下。
当第一批衣衫褴褛,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件值钱物件的人出现在沧石路时,冀中军区地方防御部队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上前拦下一问,浓重的河南口音,见到拿枪的人,瑟瑟发抖。
等弄清楚是八路军的县大队武装,一群人开始哭天抢地。
蒙疆崛起,整个北方受到巨大影响,日本人没能攻入河南腹地,老蒋挖开黄河,不但阻绝了日军从这一线进攻,也断绝了河南和河北的重要交通往来,从而直接导致了延安武装在河南基本没发展。又不是敌后,加上河南战区隶属关系,延安几乎无法在河南有效立足,河北八路军地方武装,不知道河南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
来到冀中的是河南逃难之人,当冀中军区将了解的情况上报,彭老总在太原还有些将信将疑,倒是有地方同志一些消息汇集,知道河南受灾,不过这在民国,不是啥稀奇事,三五年总有些灾荒,只要当地政府救济,问题不大,但从没听说河南全省有如此大的灾荒啊?
老傅也是不太相信,这河南大灾,难民逃难,不进山西,反而绕道河北,实在想不通,再说了,真要河南大灾,重庆早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要蒙疆支援,谁都知道蒙疆大丰收,粮食堆积如山。
等冀中军区将这一百多难民送到太原,老傅和老彭都有些震惊了,领头的说,他们这些人出来时有上千人,熬到冀中,一路死了**成。
沿途不管么?老傅有些搞不懂这些人,随便去哪个县城,都不至于如此。
“长官啊,我们不敢去……”
随着叙述,老傅明白了,出河南就是一道坎,走大路必定被堵回去,这些人是怕了,怕进入河北,也被堵回去,加上冀南一线平汉线大战后,并不安定,和日伪占领区还有些犬牙交错,他们只能偷偷避开大道,走人烟稀少的山道,若不是听说孙连仲也是从山路冲到冀中,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沿途吃树皮树叶,就算不饿死,体弱的,年幼的也撑不下来。
“当官的不管么?”这是老傅的第二个疑问。
“陇海线上有火车,送我们去陕西,不过一天也就一两千人,听说陕西也撑不住了,禁止逃难的进入…….”
“赈灾呢?省府,国府的赈灾呢?”
“秋收前,还要我们交粮,那里有什么赈灾!”难民愤怒起来,“长官啊,县府说,省府还欠着军队上几千万斤粮食,眼见秋收无望,才慌了神,可咱老百姓已经撑不住了,等救济来,也怕是饿死了,这才逃难。”
傅作义无语,不到最后一刻,民众是不会背景离乡逃难去,可到了最后一刻,还逃得了吗?
“你们想去哪?”
“察哈尔,长官啊,咱后悔,后悔没听早先走的人的话,早去察哈尔,原指望着日本人进不了河南,能守着田地过日子,可谁想到这又是旱,又是蝗,实在没法活了……”
估计这些也是从未离开过家乡的人,也不关心国家大事,只是一些道听途说,傅作义叹口气:“不要折腾了,就在山西吧,这里也归察哈尔管。”
“多谢长官….”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事情看来有些严重,老傅立刻找来郭春涛、纪亮等人,商议此事,听闻后,郭春涛异常愤怒:“河南承担着第二战区的军粮,那李培基初到任上,一定是想讨老蒋欢心,不但瞒报,还搜刮民众!”
纪亮苦笑:“瞒报是肯定的,搜刮?都这样了,他如何搜刮?我只是不明白,为何没人逃难到我们这里?”
郭春涛轻哼了一声:“这不是明白的吗?他们宁愿把难民送去陕西,也不愿意让他们来这里,他们是怕我们收买人心!阎老西更不用说了,难民要是进入晋南,他自身难保,我估计,整个黄河北岸都禁止难民进入!”
傅作义蹙眉:“这事不要纠结了,眼下的问题是,我们不可能派兵南下接管黄河一线,难民过不来,怎么办?”
闻言几人气结,纪亮想了想道:“要不上报国府,我们调粮过去?”
郭春涛看了他一眼:“这和让难民来此有何区别?我看国府运送难民去陕西,应该是知道河南受灾,要我们帮忙早就说了,此事我等处理不了,还得上报委员会决断才行。”
得知消息,赵子赟也有些懵了,前些日子粮价下跌,政务委员会还动用大笔资金,才稳住了粮价,这种情况下,听闻灾荒简直无法理解,有种异常滑稽的感觉。
“我要立刻前往重庆,如果国府明知河南灾荒,而不救济,我要质问!”孙夫人也愤怒了。
“夫人,我看难民之言还有待核实…..”瞅见孙夫人顿时脸色不好看,赵子赟急忙解释道:“难民的话有一个问题,到底是几个县大灾,还是全省,我们没有落实,夫人冒然质疑国府是不妥的,我的意思是先调查一下。”
“你想怎么调查?”
赵子赟思索片刻:“夫人,我们的人去查,不一定有效果,我想请蒋建丰走一趟。”
“他?”孙夫人愣了下。
“是的,以他的身份,去河南看一看,谁也不敢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