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周公心事重重,赵子赟却如同没事人一样,和俞鸿钧、张瑞、富龄阿说着沿途风情,甚至主动和遇到的民众打招呼,显得心情很好。
晚饭周公安排其他人陪他们吃,匆匆打了招呼,便离开了,吃完饭,赵子赟借口吹了风,头有些不舒服,独自回到窑洞,坐在床上发呆,赵振来了几次,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好打扰,只能关上门离开。
今日这一天,周公是喜忧参半,赵子赟表现从足够的友好,很多问题都尽力解答,而且不带政治色彩,还初步有了合作的意向,但在己方一些尖锐问题上,也寸步不让。当然,己方一些人的态度更是让他忧心,也顾不上吃饭,直接来到毛公这里,将这一天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我看,他的思想和胆略,完全和他的年龄不相符,要认真对待,恩来啊,千万不能看他年纪轻就认为他说的做的没道理。”毛公道。
“主席的看法和我一致,我们有些同志,却没看到这一点。”
毛公将一张纸递给周公,“看看吧,他来延安还有这个意图。”
周公接过来一看,面露惊讶之色,“他居然这么直接向老蒋提要求”
“何止是提要求,今天张恒办事处发来电报,他的特别安全局一夜之间,清除了军统、中统在察哈尔的二十几个秘密点,真敢做啊。”
“利用我们压老蒋,他这一手不能不说很漂亮。”
“确实漂亮,不过恩来,此事要不要张扬,我们很多同志不一定能接受。”
“好的,主席,那我们接下来怎么谈你是不是和他正式..”
毛公摆了摆手,“不急,你再以考察的名义,和他沟通几天,他来延安,还有什么意图我们需要搞清楚。”
周公想了想:“行,我找机会也私下和他沟通,有些话人多时候是不好说的。”
“可以,但要注意策略,赵子赟此人比想象中聪明太多。”
离开窑洞,周公猛然发现今日自己离开太过匆忙,也许会给赵子赟不好的印象,想到这,他信步来到赵子赟住的院子里,进门见赵振在院中无聊坐着,问道:“赵振啊,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赵振急忙起身敬礼:“周副主席好。”
“你是跟随赵主席来的,不要太显露,以免误会,对了,赵主席呢”
赵振指了指窑洞:“一个人在里面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公一听,心道不好,“你去通报一声,说我想见他。”
赵振去了,很快回来:“周副主席,司令请你进去。”
走进窑洞,周公就笑道:“赵主席一个人在窑洞里,是不是想家了”
赵子赟一边招呼他坐,让赵振泡茶,一边道:“我这才来两天,这么快想家,岂不让周公笑话”
等赵振关上门出去,周公道:“今日我们有些同志话语不妥,还望赵主席见谅。”
“周公说哪里话来其实他们要是没这样的话,我到是奇怪了。”
“哦赵主席为何这么想”
赵子赟笑了:“很简单,首先我是你们眼中十恶不赦的资本家,而且还不小,第二,我可是苏联恼火的人之一,就这两条,我和蒋公有得一拼”
他说得轻松,周公却是笑不出来,两条还真是一个双方之间不小的障碍,苏联且不说,这资本家一事,“赵主席,我很好奇,如果战争结束了,你是想当更大的资本家还是做统领四方的领袖”
“也许两个都不是呢”赵子赟笑着眨了眨眼睛。
后者有些敏感,周公追着前面的问道:“不当资本家,你旗下资产怎么办”
“周公,我说转给国家你信不信”
周公愣了,以他一天来对赵子赟的了解,这句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其实这个想法早就有了,不瞒周公,在组建察哈尔工业集团时,我就曾经打算将所有股份转给察省省府,后来考虑这么做,会让蒋委员长有想法,这才换了方式,由我和陈淑珍秘书长几人持有股份,不过我们都约定,是不分红的。”
转给省府那岂不是有公营的味道在里面周公猛然觉得,他对赵子赟的了解太浅,“你的意思是你支持由政府来办工厂那这和你说的让民间资本办实业不是有冲突”
“不,周公,我不支持政府办工厂,这不是政府的事。”
“那你刚才说”
“这么说吧,我对实业的想法是融合苏联和英美的一些东西,有些行业,我想让省府..,不应该是省府下属的一个专门机构来投资做大股东,而有些行业则让民间资本来做。”
整句话都让周公听不太懂,“这大股东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监管,但不参与经营。”
“其目的是”
“所谓监管,就是不要让经营者乱来,不能私下把钱装到腰包,更不能盘剥工人。所谓不参与经营,就是不要干涉生产和销售,不往里派管理人员,避免不懂经营的官员瞎来。”
听着有几分道理,非常新的说法,“哪那些行业参与,哪些不参与”
“关系到国防、民生和资源的,比如兵器制造、自来水供应、电力供应、煤炭、石油什么的,政府要参与,要监管,而什么衣服、日常用品、报纸、书籍什么的,就放开给民间资本。”
周公点点头:“为何你要把煤炭、石油这么纳入,而不管粮食生产”
赵子赟想了想:“这么说吧,煤炭、石油、矿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