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本正康获得的信息迅速传回了日本国内和关东军总部,军界、政界对此有着多种解读,经历过斋藤内阁后,日本彻底从政党内阁过渡为法西斯亲军方内阁。同样,关东军自侵入东北以后,取得巨大战果,膨胀的野心让他们更加狂妄专断、目无内阁。政界的声音基本起不了作用,军界则又延续着前段时间对察哈尔的两种不同的意见,但不管是什么声音,都认为赵子赟传来了一个信号,分裂中国已经非常可行了。
这等大事自然要重量级人物出马,在华北游说各方的机关长土肥原贤二成了不二人选,他和关东军司令官菱刈隆紧急沟通定下原则,便马不停蹄赶往张家口,作为中国通的他非常重视此事,这也许是华北自治的突破口
暂时打发了日本人,赵子赟也没闲着,他还要应对德王蒙古自治政府向察哈尔八旗四群发出的召集令,德王要各位总管赶赴百灵庙共商自治大事,八旗四群对此表现的态度不一,右翼四旗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拒绝了,左翼正蓝旗没犹豫多久也拒绝出席,只有左翼镶黄、镶白两旗和牛羊牧群明确参加,其余旗群处于观望之中。
要说心里话,赵子赟都有灭了德王之心,这两年折腾得他疲于应付,察哈尔八旗人心惶惶,别的不说,这次蒙古自治政府成立,生生挡住了正蓝旗和多伦县合并,商都牧群和化德设置局合并的道路。
作为察哈尔省府委员,察哈尔蒙事务委员会执行委员,富龄阿知道这次博弈怕是难了了,思索再三,他还是发表了声明,锡盟、乌盟等地组建蒙古自治政府他不评论,但察哈尔八旗四群和察哈尔省密不可分,他希望云王、德王在自治中不要干涉察哈尔省内政,以免挑起不必要的纷争。
这算是温和的声明,偏偏德王不肯放弃察哈尔八旗四群,这些地方不但比草原内陆富裕,也是联系中原地区的桥梁,德王很聪明,他知道自治也好,独立也罢,断不能与中原地区完全隔离,那当真是死路一条。
富龄阿的声明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试探赵子赟底线的借口,他想看看赵子赟是不是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敢于不顾一切开战和云王商议后,他以蒙古自治政府的名义罢免了富龄阿的正红旗总管一职,由他的亲信朴英接任,所有正红旗职位都由他派去的人接管。
这算是短兵相接,其余旗群都知道这种挑衅的意思所在,正红旗非常特殊,这是察哈尔省第一个挂着旗名采取县一级政权设立的旗,总管、参领早已是一个名词,没有任何意义,德王这是直接干涉了察哈尔省的人事安排,换句话讲,就是如同省府一样下达了命令。
各方都在等待,德王赢,察哈尔八旗怕是要分崩离析,赵子赟赢,战火将再次燃起,德王手握南京同意他成立自治政府的文书,说的又是蒙事,怎么看赵子赟都胜算不大
按外人猜测,双方怎么也要打打嘴仗,讲讲条件,很可能还要闹到南京,让老蒋派人调解,政治就是这么回事,德王也是如此想的,偏偏赵子赟不会玩这个,他喜欢一出手就逼人跳墙,何况他几次强调,德王还要来碰察哈尔八旗,这火他是无路如何忍不住的。
在和老师王颂交流了看法后,赵子赟第一时间发布了通电,让各方目瞪口呆
“卖报察哈尔封锁了与锡盟、乌盟的全部边界”
“卖报察哈尔在丰镇设卡,禁止一些往返蒙古的商人出入”
“卖报,三十一军二十师移防集宁”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断了后路连在归绥的傅作义都感叹这厮胆子可真大啊。
此事只有桥本正康明白个中滋味,那日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赵子赟就是唬他,可偏偏自己知道了还是不敢硬来,德王再次步他后尘,看看态势,他只能暗叹,这回德王又输了。
此时的百灵庙也是一片愁容,云王、德王万万没想到他们只是发布了一条关于蒙事的命令,还没派人去呢这赵子赟就动了真格的,才两天乌盟、锡盟的汉族和其他民族的商人就集体出逃,太狠了,一刀切断运输线,德王无解。
“要不就打”有人建议道。
云王手一哆嗦,二十师移防集宁不要几天,自己只要有所举动,他不怀疑二十师会一举攻入乌盟,别说自己手下没那么多兵,就算有,都来不及集结
“能不能联络特木得他的骑兵师足以抗衡三十一军的任何一个师”
这个建议算是上路,特木得出走后,或多或少和德王有些联系,德王算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错,即刻和特木得联系,我也看看日本人能做些什么”
这边特木得没有回音,日本人倒是信誓旦旦说不打紧,土肥原机关长已经赶赴张家口,事态很快就能平息。
德王还未松口气,赵子赟再发通电,不承认蒙古自治政府为此,二十二师移防商都,察哈尔口内防务全部移交警备司令部
当初打第六师团赵子赟都没有动用过这么大的兵力,德王闻讯两眼一黑,就算全内蒙团结一致,恐怕一时也应付不了三十一军全军的攻击,何况整个蒙区已经大乱,不少扎萨克埋怨他此事欠妥,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挑起了不必要的纷争。
在张家口下车的土肥原阴着脸,事情发展的太快了,他都来不及应对,桥本正康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往外走,来到领事馆,土肥原阴阴的问了句怎么回事,桥本正康脚一软,差点没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