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府。
赫连云晴连着身后的丫鬟站在雪中,丫鬟为她撑起了一把伞。
她穿着一件月牙白的长裙,裙摆上厚厚的绒毛,肩头披着长长的披风,盖住了身上的风霜。
本该是晨光破晓,却被似柔情一般,一点点的落下。将她的眉梢填了继续苍白。
她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纤细的手指微微颤颤地碰到了洁白的雪花,化成了清冷的雪水,顺着手指划下,流过了纤细的手腕。
她微微低眸,眼底柔光千丈,却又似怜悯的神情一般。
咬了咬唇,听着丫鬟对着她轻轻地说着:“王妃……明王妃……求见。”
她垂下了双手,重新抬起头来,喃喃着:“廿二了……”她哀叹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明王妃的头衔可不比陵王妃要笑。”说罢,她浅浅一笑,脸庞浮现出两个酒窝。
陆淋琳依旧是一件淡绿色的衣衫,就犹如夏日一般穿的那样单薄,脸色被寒风吹出了几分苍白。
她的衣衫上荷花盛开,单薄的一件衣裙着身,尽管青云打了一把伞,却仍旧是盖不住她身上斑斑点点的雪花。
“陵王妃。”
“明王妃。”
二人见面,互相友好地一笑。云晴见她如此单薄地穿着一件衣裳,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后笑道,“外面天冷,明王妃屋内请。”
陆琳琳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往着云晴所指的方向迈开步伐,在很浅很浅的一层雪上,留下了一排脚印。
到了前厅,熏炉吹着热气,倒是有着几分暖和。
“明王妃今日好兴致,竟来到……”云晴打算说一些客套话,怎奈话还没有说完,就瞥见陆淋琳淡淡的语气截住了她的话,她的神色淡漠,好似一切不关己事,“我并不想来。”
“明王爷让我给陵王带一句话,请问陵王妃,陵王是否在府中?”陆淋琳清淡的语气让人不禁打颤,她抿了抿唇,一边说着话,手上一遍捋着裙摆。
冰凉的手指触碰在比指尖还要暖和上几分的衣衫,润滑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陆淋琳见云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抿唇微微一笑:“看来陵王爷是不在府中了?陵王妃可否知晓陵王爷何时回来?”
“明王妃再等等吧,应该快回来了。”果然不出云晴所料,云晴这句话音落了没有多久,便听见门口的侍卫传报了一声,“陵王爷到……”
陆淋琳起身,望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虽然她的脸上铺盖了一层胭脂,可是若是仔细去看,仍旧是可以看出脸颊微微肿起。
云晴也连忙往门口走去:“见过王爷。”
“见过陵王爷,陵王千安。”陆淋琳的语气不平不淡,她低着眉头。
“起来吧。”欧阳锦道,“明王妃怎么来了?”
欧阳锦一袭锦衣,衣袍上的莽格外显出了他的身份。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玉上“锦”字。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王爷让妾给陵王爷带一句话。”陆淋琳脸上堆着笑意,目光轻轻地瞥了一眼云晴,好似故意着一般,“王爷说,这句话是那一年她未曾说出过口的,如今想着怕是在也不会说了,便让妾来告知王爷。”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澄黄阑珊处。’”陆淋琳笑着说完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的下部分词,看见欧阳锦那宛若刀割一般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的事情做完了。
她从容地一下:“妾告退。”
“等等!”她才刚刚迈出一个步伐,便听见他的声音,“帮本王回一句话‘灯火阑珊夜朦胧,此时等待不禁,无悔。’”她轻轻的点头应了那句话,回头看见赫连云晴惊讶的模样,嘴角忍不住笑了。
与来时沉重的步伐相比较,她离开的步伐可谓是轻快的。裙摆在雪天中一阵动摇,似蝴蝶一般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打转。
欧阳明在门口静静地等着她,见她出来,叹着气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声音淡淡的,却带着那么一丝关怀:“别冻着了身体,岳父会说我的。”
“他怎么敢!你可是明王爷!”陆淋琳嬉笑着,“刚刚陵王回了一句话——灯火阑珊夜朦胧,此时等待不禁,无悔。”她笑,“欧阳明,这什么意思啊?”
“听不懂。”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地说着。
陆淋琳扭头看着他,“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真是的,让我把这句话带给他,却是这么一副表情……你肯定知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肯定和赫连云……”她的话到嘴边,随后停了下来,笑了笑,“不管那么多了,青云,走!陪我去城北买冰糖葫芦去!”
说完,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去。
像极了那个人。
那个在他的心底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的人。
他想,或许只是忘不了。
随后,跟了上去,听着那和她一样有着银铃般笑声的人,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欧阳锦在屋子中走来走去,身子摇摆不定,云晴看着都有点儿心烦了,却是没有说话,仍旧是静静地看着他。
“就算你从早晨走到晚上,云霞也不可能会来见你。”云晴说着,眼底多出了几分心疼,“就像城北的冰糖葫芦再好吃,云霞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会爱吃。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