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昆山见我一时半会没有性命之忧,似乎放心了许多,可如今被牛头这地府阴司正面辑杀,这一次怕是两个人都性命不保。.
只见丁昆山摆开架势,两把军刀立在身前,抱着一线生机准备迎战。全力一击,不容有失,否则必死无疑。
牛头毫不将他放在眼中,鄙视道:“和本司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丁昆山力拔全身,暗青色的气息从体内不断涌出,他好像在体内提炼着什么东西,力量不断提升。这种东西感觉跟养父平时所用的有点不一样。眼看脚下的石板被挤压得粉碎,核桃般大小的碎粒跳动不止。
凭借这样的阴气,也称得上是狠角色了。但他很清楚,眼前的对手更是绝对少有的危险人物,勉强能做到玉石俱焚就算是万幸了。
丁昆山大喝一声,身后气流暴涨,仅是微微向后一推,已经将祠堂上的石板震得一片狼藉。
见此一幕,牛头淡淡放话:“有胆识我很欣赏,但这点实力在我眼中,不堪一击。”
“吼!”
丁昆山怒吼之后,全身气流飞煞而出,看来是准备逼出全部的阴气,再听他狂吼道:
“鬼缠--影噬!”
随后惊变出现,先是丁昆山周围的光芒渐渐被夺去,他的身体,慢慢隐藏在黑暗之中。一眨眼的功夫,他周围的黑影形成一层膜,像黑色水球一样不断地蠕动,还能张牙舞爪地变化着各种奇异的形状。
在“影噬”成型的时候,牛头稳稳站在残破的地板上,面对着那个形状怪异的黑色影膜。
而远出的我缩在角落。
也不知是丁昆山继续催动,还是影子不受控制,竟然瞬间膨胀开来,将我以及牛头和马面都吞噬殆尽。
可丁昆山还是用尽最后一丝丝阴气,发出气劲,将我的身体推出了“影噬”的捕杀范围。
期间,牛头不动如山,袖袍轻轻一甩,就这么不知死活地等着被对手的影子吞噬掉。
影膜外侧凸起的变化也不再模糊不清,而是像一把把锋利的兵器插在影膜之上,刀、剑、戟,尽是锋利的一端朝向内侧。
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兵器刺穿盔甲和ròu_tǐ的响声,和一阵阵充满绝望和痛楚的哀嚎。我听得出来,这个声音是牛头和马面传出来的。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夜,终于恢复了最初的宁静,难不成只有当人都死了之后,才能感受到黑夜真正的面貌吗?
过后,丁昆山的大招“影噬”终结,丁昆山阴气透支过大,双脚一软,重重跪在了破石堆上。
汗水浸透了凌乱的发梢,脸色苍白的连抬头的气力也没有了。
然而这时,我似幻似真的视线之中,牛头正鬼魅般出现在丁昆山的身后,我想要大声喊叫,却是又一口血液涌出,声音就这样被腥红淹没了。
丁昆山大概是深感背后一阵肃杀袭来,自己这幅身躯,要躲开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见他朝天大吼一声:
“快走啊……”
下一刻,牛头阴柔的声音回荡在祠堂之中:
“死穴,天突穴”
又是一阵轰天巨响,丁昆山所在的位置足足被炸出一道直径十米,深两米的巨坑,气流飞瀑冲出,更是将祠堂两侧厚厚的围墙彻底震碎。
身后是镶在深坑土石里的丁昆山,踏过凌乱的碎尸,牛头缓步走到垂死的我面前。不屑的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一丝丝不忍。听他转身抛出一句:
“就这么苟延残喘下去吧!”
也不知在祠堂匍匐了多久,我攀附着残垣般的墙壁站起,而是一路往前逃离。
纵然是全身肋骨被震断多处,还是拖着稀软的双腿奔跑。脑子里唯一的念想就是,先活着。
也不知道这一跑是去了哪里,蒙头蒙脑地摸索了大半夜之后,貌似闯入了一片漆黑的树林,
逃到这里,我的神志又开始模糊,额头上血液淌下,流到眼睛里。透过殷红的血影,勉强能看清前面就是丁昆山所说的村口了。我环顾四周,没有人在这里等我。
负伤、疲惫的身体早已经支撑不下去,也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死不了,而牛头和马面也没有杀我,或者说,他们不能杀我。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我到了村口之后倒在一片稻草堆里昏死了过去。
耳边回响着一个声音在呼喊着我:“阿永!阿永?”
我的眼睛早已经被自己额头上留下来的血给弄湿了,透过血影我我看到黑暗中有一束手电筒在照着我的眼睛,是个女孩的声音。
我不顾其他,抓着她的脚说道:“快!阻止他们……”
但我残损的一丝意识又让我立刻朝着那道手电筒的光亮急忙摆手,因为我想到了我养父的惨状,我想到了丁昆山的惨状,我不像这些人,再跟着像他们一样惨死了。
至少现在我们都没有跟地府阴司抗衡的实力,那就避其锋芒,暂时不要去招惹他们。
那个女孩一把将我扶了起来,我模糊的视线看到了她,她将我一把抱起,放在一辆车子上,然后给我擦了药,包扎了伤口。
我问道:“你为什么不去救……丁昆山……”
当我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只感觉手上凉凉的,有什么东西滴了下来。原来是她的泪水默默地滴了下来,
“这是净衣派的使命,也是他的宿命。逃不了的。”
另外我又咬着牙问了一个我自己无法明白的问题:“为什么,牛头马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