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建国曾经是江州首富,但现在一落干丈,而且这里原本是他宴客的地方,现在他却成了客人,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觉得不舒服。但是,潘建国听到我首先跟他打招呼,竟然露出一丝自豪之色,我眨了一下眼,定睛一看,刚才没看错,潘建国的确是骄傲和自豪的模样。
潘建国热情地走过来,伸出双手,弯下腰跟我握手,说:“杨大师,好久不见。您先坐。”说完走到一侧让我走。
我却拍拍潘建国的上臂,微笑说:“都是老朋友,别这么客气。”
潘建国笑得满面春风,腰身挺得笔直,乍一看像是被将军表扬的新兵。
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知道,我在帝都的事恐怕已经完全传到江南。
潘建国最强盛的时期,也不过跟项家的项前进平起平坐,可项前进被我用电棍电得卵都焦糊,我不仅没事,项前进反倒被军方和国安的人直接抓走。
真正让江南这些大商人吃惊的是,我敢当众抽袁博申的耳光,那可是现今十大内阁大员的儿子,更不用说厉平印那个轰轰烈烈的道歉书。这里的商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一个人的财富比得上半个月前的厉平印,甚至他们的后台全都加起来,也不够袁家一巴掌拍的。这些商人在江南完全可以称得上呼风唤雨,但别说跟退休的内阁大员攀关系,就算能跟享受长老待遇的非实权人物攀上关系,那都是要大肆庆贺的事。我明明得罪狠了袁家,灭了项家,可不仅大摇大摆从帝都回来了,而且还带着浦老来,回江南当天就斩江南排名第四的岳家祭刀,岳家到现在连个屁大的声响都没折腾出来。
别说现在的潘建国,就算当年的潘建国遇到我这个层次的人物,也得双膝发软。项老都被不明不白搞死,项家彻底烟消云散,潘建国要是还认不清自己为位置,还认不清我的位置,那他就不是潘建国了。
当我不如潘建国的时候,潘建国敢大声呵斥。当两人平起平坐的时候,潘建国立刻亲自来讲和。当我超出潘建国的时候,潘建国主动求罚并且赔偿我整座玉江大酒店。现在,我已经不仅仅是超出潘建国那么简单,在潘建国眼里,我已经到了他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高到连全盛时期的项老都拿我无可奈何。
而潘建国,说好听的是项家的白手套,说难听的,不过是项家的家奴。项家一倒,国安的人找他问过话,他现在简直就是惊弓之鸟,因为潘建国知道,国安的人平常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管辖的范围很窄,可一旦被他们找上门,那一定是大事。上面是看在项老死了才没有严查他,如果项老是因为斗争失败被定向反-腐,那么潘建国绝对会第一时间被控制起来。上面现在不查项家,不代表以后不查,潘建国现在要想安度晚年,谁也帮不了,只能指望我搭把手,哪怕我不帮忙,随便说句话都比潘建国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找关系有用。
所以,向来识时务的潘建国早就摆正心态,甚至于为跟我的关系真心感到自豪,要是今天的事传出去,那些仇家想动他都得掂量掂量。
在众人心里,我已经相当于全盛时期的一品大员,比全盛时期的项老、魏老等人丝毫不差。
这是我回江南后第一个饭局,没想到变化这么大,简直恍如隔世,明明间隔不到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