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仁义却好像没有变化,继续聊天,现在他们聊生意上和公司的事,几个人都有共同语言。
等靳仁义说到现在太忙。我立刻顺着他话问:“靳总一看就知道是大忙人。你今天没能回来看柳伯父,肯定是有大生意要谈,在哪个市谈的,地板和建材市场的行情怎么样?跟咱们江州比有什么不同?”
靳仁义微笑着说:“我去的是江东省的长德市,物价比咱们江州低,行情还算可以,环境好的多。”
“哦,从江州到长德,坐飞机至少两个小时吧?”
“用不了那么多。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
“哦。”我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别人继续聊天,我则给红山区分局覃局发短信,让他去查一下靳仁义今天是否从长德市坐飞机或火车回来。
半个小时后,覃局回复,说靳仁义四天前去过长德,第二天回来,这两天既没有坐飞机,也没坐火车,他的车也没在高速路口缴费。
我在心中琢磨,如果靳仁义真有重大事情不能去接柳明安,完全可以实话实说。为什么要欺骗柳明安,而且现在对待柳明安无比热情,根本不像是故意冷待柳明安。
我默默思考,很快猜到一个极大的可能。靳仁义上午不去接柳明安。那么柳明安和其他人肯定会心生反感,哪怕柳明安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但是,靳仁义下午来到,一开始就无比热情,又准备火盆又准备柚子叶。然后真情流露,在众人面前痛哭,打动所有人,让那些人对他心生愧疚,对他好感倍增。
但是,如果靳仁义一开始就接柳明安,那些人对他只会观感正常,认为是他应该做的。
同样是见面,但过程不同,最后别人对他的态度也不同。
一般来说,靳仁义没必要这么做,但他偏偏这么做了,绝对有问题,如果非得为一系列的事找一个合理的原因,那么,很可能是靳仁义和柳明安的关系太深,特别怕柳明安暴露他的身份,导致他多年建立起来的形象毁于一旦。所以,他必须要赶走柳明安,可柳明安不同意走,于是他就想办法逼走柳明安,所以柳筱雅父女身上多了霉气。靳仁义不怕另外三个人,因为他们不敢得罪靳仁义,可柳明安不一样,靳仁义是被柳明安教出来的,对柳明安除了敬重自然还有忌惮,生怕柳明安威胁他。
这样一来,这件事就说得通,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更好说服柳明安,不让柳明安怀疑他别有用心。
我在心中暗叹,以柳明安的老辣,如果身在局外,必然会看透,可惜这些人都身在局中,全都没能看破靳仁义的用心。
我原本很同情靳仁义,他一开始犯的不是什么大罪,后来也愿意改邪归正,这点值得肯定和赞扬,也因为当年的污点怕被人歧视,想尽办法避免污点被人知道,这很让人同情。但是,靳仁义为了自己,想要害柳筱雅父女,我绝不能容忍!如果他对柳明安还有一丝情分,并且有悔改之心,我可以不重惩,如果他想把事做绝,别怪我不客气!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靳仁义在酒桌上提起让柳明安去南海的事,先说那里气候好适合养老,然后说有人可能要对柳明安不利,并说,如果柳明安愿意搬到海南,他愿意赠送给柳明安一栋价值千万的海景别墅。
靳仁义说完,几个人更认定之前错怪靳仁义,纷纷夸赞他仁义,够兄弟。
随后,陆总说:“柳哥,靳仁义说的不错。当年的事我们都有所了解,既然其中有些人在江南担任巨宦,您还是能避就避,没必要让他们忌惮。”
老罗轻叹一声,说:“老柳,我都没想到这一点。你和我不同,我只是你的副手,所以没人忌惮我,但你不一样,他们真可能会想办法阻挠你。”
小程也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一些总归不错,再说离了江南,您依然是柳明安,照样能东山再起。”
柳明安犹豫起来。
靳仁义则看向柳筱雅:“筱雅,我跟柳哥平辈论交,也算是你叔伯。你也知道江南的环境大不如以前,柳哥年纪也大了,去南海省更适合他。刚才我跟他说,他说你在哪里,他就在哪,不想离你太远。你作为女儿,总不能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吧?”
靳仁义又立刻看着我说:“小杨,你要是真爱柳筱雅,就应该为你柳伯父多考虑考虑,劝柳筱雅跟柳哥一起搬到南海,你也跟着一起去,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我皱起眉头,要是靳仁义真的为柳明安好,我不会觉得什么,但靳仁义明显是别有用心还说这种话,听着让人反胃。
我没有掩饰脸上的不满,直说:“靳总,你或许真的是为了柳伯父,但我劝你一句,柳伯父不会害任何人,哪怕刚才别人都误以为你只出五十万感谢柳伯父,根本不会来,柳伯父也依然没怪你。至于柳伯父和柳筱雅在哪里住,是我们自己的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柳明安几个人虽然醉了,头脑有些迟钝,但基本的思考能力还在,都诧异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说这种话。
靳仁义的表情出现细微的变化,然后笑着说:“你们看,小杨一定是喝多了,我不过随便说几句,他反应这么大。筱雅,可不是我这个当叔叔的挑事,小杨这么有主见,以后你们结婚了,你说话能管用吗?”
其他人笑起来,用这种话题逗年轻人最有趣。
柳筱雅抬头看了一眼我,眼中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