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晨峰呵呵笑了起来“是,宝儿亲了爹爹一口,爹爹浑身都不累了。”
奚怀钰没好气地看着这对父子,轻嗔了一声“你惯着他吧……”目光落在儿子宝贝似的捧着的大鹅蛋,又忍不住好笑,“今日去了哪个村里,倒收了人家这么大一只鹅蛋回来,堂堂知府,你倒也好意思……”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难不成你还要记我今日受贿一只大鹅蛋?”向晨峰想起自己不收什么土产,唯独看到里正家里那只鹅刚好下了这么大一只鹅蛋后,欣然取了过来后,县令和里正有些瞠目的情形,脸浮现笑意,忍不住向妻子打趣起来。
“啐,鹅蛋可以孵小鹅,小鹅长大了下蛋,蛋又会孵鹅,你说我记不记?”奚怀钰含笑睨了丈夫一眼,三人说说笑笑着往屋里头去了。
等向晨峰去沐浴换了身衣服出来,奚怀钰刚拆了一封信出来看“刚来的信,阿姐说她们一家子最近会经过河西州呢,会来看望我们的。你说我们送些什么见面礼才好?”
奚怀钰口的阿姐,正是秦云昭。
镇国公自几年前海战之后,因为战舰裂沉,漂泊孤岛求生,虽然后来被秦云昭救了回来,却因为身体受了寒气,所以辞了实职,只享着国公的虚衔。
这几年都带着家人四处游历,听说是寻觅良药,也不知道要些什么药才好,不过那一家人还能到处跑,想来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
向晨峰面色微微一滞,正想问妻子他们是何时到,奚怀钰已经看着信自言自语起来“毅哥儿和渊哥儿有八岁了,华姐儿也有三岁了,你说我们送些什么小孩子才喜欢?”
那日那两个抱在怀软软一团儿的小人儿都已经八岁了啊,时光苒苒,真如白马过隙……向晨峰被奚怀钰撞了撞手肘“想什么想出了神?”
向晨峰轻轻摇了摇头,笑叹了一声“我还记着,毅哥儿和渊哥儿满百日那一回宴请,渊哥儿被贼人掳去装在包裹里,小小的一团,还是你闻到了小儿身的奶香味,这才及时阻住了那贼人……一晃那能装进包裹带走的小婴儿,如今都八岁了……”
奚怀钰微微红了脸。
要不是那一回,自己也不会一直记住这男人当时死死抱住那女贼,拖着她不让她过来伤害自己和渊哥儿的样子了;也不会在后来他伤好回护城后,还隔三岔五过去看望他了;更不会看望来看望去,两人之间生出了感情……
如今两人的儿子都快三岁了,这家伙却提起了当年的事……奚怀钰脸色羞红地警告了向晨峰一句“可不许再提你年纪老的话啊!”
当初还是自己主动向向晨峰吐露心迹的,这家伙居然说他自己大了快十岁,年纪老,不相宜什么的。她既认定了这良人,怎么还怕这点子年纪差距?
奚怀钰可不乐意向晨峰心里有这疙瘩,在她心目里,丈夫永远都是那个虽然身形有些单薄,但是却坚定顽强的好男人,不说别的,单只她怀孕的时候丈夫坚持不纳什么通房,让她心里温暖一片了。
向晨峰迎妻子眷眷落在自己脸的温柔目光,心头不由一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你不嫌我好。”另一手则轻轻揽了她的肩头,“宝儿也快三岁了,我们什么时候再给宝儿添个弟弟或妹妹,更好了……”
奚怀钰脸不由浮起了一片红云,瞧着下人们先前都知机的下去了,轻轻靠进向晨峰的怀里,极快地抬头在他唇啄了一下“这事儿我一个人可做不来啊……”
向晨峰清俊的眉眼不由染了笑意;他喜欢这性子大方的小妻子,脆生生的,像可口的小青瓜,没有蜜瓜那般甜美,却自有一种怡人的清香和爽朗滋味……
宋寰是半个月后递了帖子进了知府大人的宅院的。向晨峰刚好散了衙,在会客的小花厅里接见了他。
青衫少年温有礼,递了自己的章后,请教了一阵,然后脸色突然有些羞赧,刚才镇定自若的语气也突然有些结巴起来“向大人,晚辈…晚辈……”
向晨峰轻轻捋着颔下短须,看着面前羞涩局促的少年,犹如看到当年青稚的自己,声音平易温和“宋寰,可是你的亲事有了眉目?”
宋寰一双俊目清清亮亮印出了欢喜“是,晚辈的父母听说大人愿意保媒,已经同意,是…是她那里,昨天也松口同意了,晚辈想请大人……”
先前宋寰递那篇章时,向晨峰注意到,宋寰虽然努力掩饰着,但是也看得到他的手掌间有一片新伤,似是被荆棘滑刺的伤口,刚刚结了血痂。
那小姑娘昨日的松口,也不知道是否与这伤口有关……向晨峰心默想着,却并没有问出声,这是少年与小姑娘的私事,君子不探人私。
伸手翻过案的大夏历,向晨峰欣然点了头“明日我休沐,刚好又是宜婚嫁的吉日,不如今晚你先在我府休息一晚,刚好你这章我也有些细项要与你说明。明日趁早,我与你同去河源村,为你保下这个大媒。”
宋寰再是心性沉静,到底是年少,脸已经一片欢喜,站起身深深给向晨峰行了一个大礼“宋寰多谢向大人!”
“何须如此多礼!快起来吧。”向晨峰扶起了宋寰,让已经成为管家的严佑平亲自安排了客房,带了宋寰去休息了。
家人口简单,向晨峰应了宋寰保媒的事,又指点他的学业章,与他有师长之谊,因此晚餐时也不见外,请了他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