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脸色一黑,郁闷无比地说道:“大人明鉴!上午下官和铁头去拜会了礼部尚书李腾芳和兵部尚书杨国栋。那礼部尚书李腾芳以前跟下官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见面都是黄兄长,黄兄短的,亲切得不得了。想不到这次下官上门,那李腾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见了下官,不冷不热地说着些客套话,待下官点明了要李腾芳在庭推中照拂下官的意思,那老东西就如同突然被蛇咬了一样,哼哼哈哈的,没个准信。”
许梁想了想,吃吃笑道:“李老尚书原本就是这种墙头草的性格,你们这么冒然地上门去,李尚书当然不敢明着答复你了。”
黄道周愤愤然,一脸晦气地叫道:“更可恶的还是那兵部尚书杨国栋,自从蓟辽总督孙承宗到了京师以后,这杨国栋总算是抖了起来。这次下官去见他,杨国栋与下官话都没说两句,便要赶人送客。还说什么他是孙阁老的学生,必定全力支持孙阁老,劝下官不要痴心妄想了!真是气死下官了!”
铁头抬了抬眼皮子,跟着说道:“杨尚书仅把我们赶了出来,还把我们拎过去的东西都从门缝里丢了出来!”
“真是气死我了!!”黄道周怒骂道。
许梁愣了愣,他真没有想到,这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杨国栋,居然也会有如此有骨气的一面。不过想到此人一向是唯孙阁老马首是瞻,许梁便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许梁听了,依旧笑眯眯的,吹着茶杯上面的茶叶片,轻轻地抿着茶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大人,那一向与咱们交好的礼部尚书李腾芳都是这种态度,其他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依下官看,再让下官和铁头去上门拜会这些人,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这种蠢事真的没有必要再做下去了。”黄道周见许梁不吭气,不由急了,气呼呼地说道。
许梁轻叹一声,缓缓放下茶杯,看了黄道周和铁头一眼,才一脸高深莫测地说道:“本官让你们挨个去拜会那些大人们,原本就没有想着你们能够争取到他们的支持。本官要的,只是呈现在朝野上下眼中,咱们的一种态度。那就是在庭推之前,作为候选人之一的佥都御史黄道周曾经十分有诚意地挨个拜会那些大人们。”
黄道周和铁头交换个眼神,有些恍然。
“大人,您的意思下官有些听懂了。”黄道周若有所思的说道:“您是要让下官去做做样子,让朝庭上下知道这么回事就成了?”
许梁大为赞赏地点头,“孺子可教!”
黄道周不明白了:“下官能问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吗?”
铁头随即也十分好奇地看过来,竖起耳朵听着。
许梁神秘地摇头,“本官有什么打算,到时候黄道周你便会知道了。此时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黄道周点点头,倒也没有再追问,他相信许梁,既然许梁现在不说,那便有他不说的理由。黄道周只需要严格的执行指令便足矣。
只是想到下午还有去面对更多的冷眼和嘲讽,黄道周便无奈地苦叹:“唉,下午还得去看他们一付拒人千里的臭脸色!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哪。”
“苦啊!”铁头也感叹。
许梁听了,微微一笑,道:“道周,铁头,你们只是去做样子而已,只要让更多的人看见你们曾经去拜会过那些大人们便可以了,如果不想看那些人的脸色,把话带到,礼物带到,差不多便可以离开,赶往下一家。”
黄道周和铁头听得眼前一亮,皆拱手,欣喜地说道:“我们明白了。”
黄道周和铁头按照许梁的指示,一家一家地拜会那些大人们。与此同时,养心殿内,东厂厂督曹化淳将东厂监视东江别院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崇祯皇帝。
皇帝一脸纳闷,想了一阵,失笑道:“许梁又在搞什么鬼?难道他以为让黄道周一家一家地临时拜会那些大人们,那些大人便会支持黄道周了?真是可笑,如果大明朝的官员能够这么轻易就被收买,那朕倒早就省心多了!”
曹化淳躬身说道:“皇上,黄道周并不是空着手去的,他还准备了价值不轻的礼品。”
皇帝笑得更畅快了,轻哼一声,不屑地撇嘴道:“天真!”
一旁侍候的司礼秉笔王承恩插话说道:“皇上,许梁这人做事向来天马行空,毫无规律可循。这人沉寂了这么多天,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看似让人发笑,其中多半有咱们看不明白的深意。皇上得多加提防才是。”
皇帝脸上笑意微敛,缓缓点头,沉吟着说道:“承恩说得不错。许梁此人往往能创造出许多出人意料的奇迹出来。曹化淳,你再加派人手,一定要把许梁的一举一动给朕盯住了。”
“奴才遵旨。”曹化淳躬身说道。
皇帝在殿内踱了几步,忽又看着王承恩,问道:“对了,那个回宫的骆冰,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王承恩轻轻摇头,道:“暂明没有什么发现。据骆冰交待,他和其他四名侍卫拼凑了近五万两银子给许梁送去,好像很快就取得许梁的晾解了。想必,许梁也知道七万两之数是狮子大开口,趁机敲诈,凭白得了五万两银子,许梁应当也挺满意了。所以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骆冰他们。”
皇帝听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很是不悦地说道:“这个骆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此人负责搜索许梁身上太不彻底,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