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许梁预计的那样,曹文诏和左良玉把许梁的条件带回去,在巡抚衙门里,十几位山西省的高官便立马如同炸开了锅的开水,吵吵开了。
诸官员骂什么的都有,有骂许梁无耻的,有骂吕志高鲁莽的,也有骂曹文诏不会谈条件的,更有甚者,居然骂吏部尚书王国光的,骂他有眼无珠,居然选任了许梁这样的人担任陕西巡抚。
然而无论怎么骂,从早上吵到大中午,就是没有人表态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许梁的条件。无奈之下,曹文诏和左良玉便只有硬着头皮提出来!
这个时候山西三司的几位二品,三品的高官便开始破口大骂曹文诏和左良玉,骂他们身在曹营心在汉,居然偏向于许梁,对于许梁提的这么蛮横的条件也想答应。
接下来又是一顿吵吵嚷嚷!直吵到下午,众官员才总算答成一条共识,那就是绝不能答应许梁的这种无理要求。而众官员想出的应对法子也很简单:许梁带着三万多军队驻扎在城外,要山西的官员当面跟许梁干仗,这些官员是没有这个胆子的。然后众官员集体的智慧发挥了作用,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招:那就是告状!告许梁的状!
山西官员管不了许梁,但内阁和吏部总能管到他吧!于是十几位山西高官联名上书,泣血痛述许梁在山西的野蛮行径,请求朝庭加以严惩。至于山西安抚吕志高的安危,呃,就算不答应许梁的条件,许梁总不能真杀了吕志高吧。
傍晚时分,曹文诏灰头土脸地来到陕西军大营面见陕西巡抚许梁。
许梁在中军大帐,好整以暇地接见了他,再次把吕志高带出来,笑吟吟地问曹文诏,“怎么样曹将军?我们提的条件,你们回去商议出什么个结果?”
吕志高一脸期待地看着曹文诏,尽管他也知道山西巡抚衙门根本就拿不出许梁提的那些东西,然而他已经被许梁折磨怕了,现在只想早一点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巡抚衙门,好好地吃一顿,再睡个好觉。
然而曹文诏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直视吕志高的眼神,尴尬地朝吕志高拱手道:“那个,巡抚大人,本将军把许大人的条件带回去跟山西三司的官员谈过了,几位大人整整商议了一天,暂时还没有结果,还请吕巡抚大人再委屈一阵子……”
吕志高不免失望,恨恨地看着曹文诏,问道:“是哪位大人不同意?曹总兵你告诉我。”
曹文诏讪讪而笑,道:“这个……”
许梁讥笑道:“曹总兵何必替山西三司的那些混蛋遮掩,如果本官猜得不错的话,三司的官员只怕没有一个同意。曹总兵,是也不是?”
曹文诏便讪讪地,不敢回答。
吕志高气得咬牙切齿地骂:“这些混蛋,平日里跟我称兄道弟,如今我落难了,却没有一个想过要救我!”
许梁听着,朝吕志高摆手道:“好了,吕巡抚,你露脸的时间过了,该回去了。”
两名梁军士兵便上前,押着吕志高便走。
吕志高一脸惊恐,朝许梁可怜兮兮地乞求道:“许大人,我吕志高才是山西巡抚,我要为自己做主!我答应你的条件!”
许梁听了,畅快地哈哈大笑,然后摆手让两名士兵松开了吕志高,招手叫吕志高上前,满意地看着吕志高,道:“吕巡抚,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热爱生活,珍惜生命的人。既然你答应本官的条件,那一切都好办了。”说着,许梁朝王启年示意。
王启年从抽屉里取出一叠写好的手令,铺开来,朝吕志高说道:“吕巡抚,既然你答应咱们许大人的条件,那就请在上面这些手令上面签上你山西巡抚吕志高的大名吧?”
吕志高惊疑地上前,待看清了上面手令上的意思,顿时眼睛就直了,惊恐地看着许梁,吃吃说道:“许大人,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许梁淡淡而笑,道:“吕巡抚,只要你签了这些手令,那本官才好让手下人拿着你的手令去办事哪。”
吕志高叹息道:“你是想拿着本官的手令,直接到各府县去索取物资!这……种办法你也想得出来。”
许梁瞪眼,“废话那么多,你敢紧签!”
吕志高心想,山西三司这些混蛋不顾我的死活,先签了这些东西,待回到巡抚衙门再做进一步打算。于是提起准备好的笔,痛快地签了自己的大名。王启年见状,便抽过上面一张,拿出吕志高的私人印章,在吕志高的签名处印上章子。
吕志高大惊失色,“你居然拿了我的印章!”
王启年嘿嘿一笑,道:“有字有章,这样显得更正式一些。”
吕志高怒哼一声,再看下一分,居然是同样的手令,不由惊疑地问道:“要签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手令做什么?”
许梁得意地一笑,道:“山西地境这么大,本官怕时间上来不及,只有请吕巡抚多签几份,本官的人好几个地方同时索取。这样更快一点。”
吕志高又是轻哼一声,憋着气一份一份地签下去。
王启年待他签了一份,便印上印章,盏茶的功夫,吕志高都签完了。王启年便收好吕志高的印章,取了这一叠手令大步走出了中军大帐。
吕志高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道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许梁笑吟吟地上前,轻轻地拍着吕志高的肩膀,安慰道:“吕巡抚,想开一点,只要本官要的那些物资收齐了,你便获得自由了。唉,东西是朝庭的,身体可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