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瞪眼叫住一个,没好气地喝问道:“鬼头鬼脑的做什么?”
那官员欲言又止。朝许梁拱手道:“大人,吏部的王大人来了。”
“哪个王大人?”许梁问道。吏部姓王的还真不多,许梁回想一阵,心中一跳:莫不是吏部尚书王永光?
如此猜测着。许梁便撇下那官员,大步进了光禄寺的大堂。
见了大堂中光禄寺少卿沈从良和寺丞王启年陪坐着的吏部郎中王贤,许梁大松了口气,爽朗地笑道:“王大人来了,难得难得。”往大堂主座上轻轻坐下。许梁看了眼三人面前的茶水,皱起了眉头,朝大堂外大声招呼道:“王大人难得来一趟,怎么喝寻常的茶水!快去本官屋里把黄大人送的雨前茶拿来给王大人泡上!”
外边有值守的衙役应一声。
王贤捧了捧圆滚滚的肚子,朝许梁摆手苦笑道:“许大人快别忙活了。您先问问咱的来意再上茶不迟。”
许梁呵呵大笑,“王大人与我乃是老交情了。你来了不管好事坏事,一杯好茶总归是少不了的。免得传出去说我许梁不懂得招待老朋友。”
王贤依旧摇头,沉声道:“大人还是先听听下官的来意吧。”
许梁听了,微微一愣,看看王贤。再看看沈从良和王启年,见这两位属下都沉着脸色,王启年脸上隐隐还带着怒气。许梁不由得认真了起来,盯着王贤,问道:“王大人所为何来?”
王贤叹了口气,朝对面的王启年拱拱手,道:“我来是恭喜启年兄高升的。”
说是恭喜,然而王贤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喜色。王启年听了,脸上怒色更盛。
“王启年要升到哪里去?”许梁沉声问道。
王贤抿了抿嘴,道:“南京光禄寺少卿。”
许梁眼神猛的收缩。瞪着王贤的目光甚至于凶狠起来,咬牙问道:“南京光禄寺少卿?”
王贤苦笑着点头,摊手说道:“许梁你别这样瞪着我,这是上面的意思。我这是提前给你们报信来了。”
“呵。哈!”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使得许梁几乎是咆哮起来,一指王启年:“王启年今年才多大!怎么能就要到南京去养老了?!”
怨不得许梁不怒火三丈。光禄寺这样的衙门原本就是个靠边的单位,以许梁这个北京朝庭的光禄寺卿一天到晚都闲得慌。至于南京光禄寺少卿,那就是个笑话。
王贤垂下手去,不作声了。
王启年见许梁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感到温暖起来。朝许梁强笑道:“大人消消气,虽然是南京光禄寺,但怎么说我王启年也算跻身四品高官行列,红袍加身了。嘿,想不到会有这么快……”
砰!许梁怒道:“那是南京!”
王启年红了眼睛,叫道:“南京怎么了?南京也挺好!”
“混蛋!”许梁怒骂着,与王启年怒目相对。
两人如生死仇人一般,各自喘着粗重的气息,怒目相向。
王贤和沈从良在一旁看着,暗自担心两人会打起来。王贤犹豫着劝道:“大人,启年兄的调动,是内阁的意思,吏部王尚书已经同意了。咳咳,不管怎么说,启年兄的品级也算是提上去了。只要大人还在位子上,启年兄总还有回来的一天。”
沈从良也小心地劝道:“是啊,大人,方才我们三个也是这样认为的。”
许梁扭头盯着王贤,怒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王贤无奈地道:“大人,我也只是个吏部郎中。吏部的很多事情,王尚书不想告诉我,我也就没法知道。”
许梁一跺脚,甩手道:“不行,我去找徐阁老说一说。”
王启年扑通一声跪在了许梁面前,拦住了许梁的去路,沉声道:“大人,如今是您最艰难的时候,千万不要因为属下的事情影响了大人的前程。王大人说得对,属下怎么样不要紧,只要大人还在位,属下总有回来的一天。若是因为属下连累了大人,那属下可是百死莫赎了。”
许梁浑身一振,想要迈步出去,却始终也迈不出去,双拳握得紧紧的。
次日,内阁次辅徐光启代天子巡视九边,离京之时,内阁首辅周延儒率文武百官送出永定门。待徐阁老的马车渐行渐远之后,百官陆续散去。
许梁和都察院佥都御史黄道周等着身边的官员都走远了,两人便走到正与周延儒边走边谈笑的温体仁跟前,拦住了温体仁的去路。
许梁朝周首辅拱手为礼,道:“首辅大人,下官有几句话要对温阁老说,还请行个方便。”
周首辅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朝许梁点点头,便撇下温体仁,一人走了。
温体仁掸了掸官服,随意地站着,眯起眼睛看着许梁和黄道周,淡然道:“光禄寺卿许梁,许大人,你拦在老夫面前做什么?”
许梁盯着他,冷哼一声。
“有意思吗?”
“什么?”温体仁一时没听明白,问道。
许梁靠近了些,抬高了声调,沉声道:“温大人,你好歹也算三朝老臣,有什么事情冲着我许梁来!如此费尽心思,不顾脸面地算计一个新科进士和一个小小的光禄寺丞,有意思吗?”
温体仁长哦了一声,抬高了下巴,得意地道:“现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