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了沐清尘脸上的挣扎,萧逸上前一步,双手扶住清尘的肩,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沉,低声开口:“清尘,跟我回去。”
沐清尘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思索萧逸话里的道理,她知道她不该冲动,她也知道她现在去就是中了萧凌的计,她更加知道如果自己身份暴露,那么还没等她报完仇,萧凌就已经有无数种方法让她死于非命。
可是……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叶夕受苦?灼魄冰魂散的痛苦有多大,她不是不知道;萧凌的内力有多深厚,她不是不知道;鞭子打在身上有多用力,她不是不知道……她怎么能让叶夕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呢?
“不!我要去,可能过了今晚,叶夕就活不成了。”忽然间,清尘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萧逸,眼神中露出一抹坚定,挣脱了萧逸的双手,转身便走。
她不是固执,也不是任性,是在深思熟虑之后下定的决心。
叶夕身为叶氏一族唯一的活口,对她来说,太重要,太重要了。
可还没走几步,清尘便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力道,却是萧逸在身后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萧逸,你干什么?放开我!”清尘被制住,一时间又惊又怒,眼角的余光看着萧逸缓缓走到她面前,几乎要将萧逸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我向你保证,叶夕今晚不会死,她会活的好好地,所以,你跟我回去,我们从长计议。”萧逸叹了口气,说着,“按照凝月国的祖制,太后薨逝,明天一早凝月国皇族所有宗室都要去宫里为太后娘娘守灵七日,七日内不得出宫,这段时间,才是你最好的机会。”
清尘看着萧逸,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不知道萧逸为什么要处处为她考虑,他是凝月国的亲王不是吗?他该做的,难道不应该是捍卫凝月皇室,保护萧氏江山吗?
似乎看到了清尘眼中的妥协,萧逸出手解开了清尘的穴道,然后淡淡开口:“走吧,我们回去,我让赵岩易容成我的样子,和锦颜在房间下棋,秦忠想必还在盯着,若是我们都不回去,迟早露陷。”
清尘垂下眸子,没有说什么,只任由萧逸拉着自己的手,在这幽深凄清的街道上,朝着逸王府走去。
而一直跟在清尘身后的宁辰见状,知道清尘已经不会一个人去皇宫救叶夕,眼中闪过一抹释然,随即转身,回了摘星楼。
萧逸和沐清尘不动声色地回了逸王府,替下了赵岩和锦颜,便灭了灯,上床歇息了。
旦日一早,宫里的圣旨下来,说是让逸王偕同逸王妃进宫为太后娘娘守灵,七日之内不得出宫,要等太后娘娘过了头七,葬入皇陵之后,才能出宫。
清尘和萧逸对视一眼,接了旨,换上素服,又收拾了一些东西,便带着锦颜和握瑜一起进了宫。
慈安宫的大殿里依旧是那么多人,只不过后宫妃嫔已经不再是着素服,而是换上了统一的丧服,也不再是站在棺椁的两边,而是跪着。按照凝月国的祖制,定要哭上两个时辰才算数。
清尘进来了之后,便有宫里的嬷嬷领着换了丧服,跟着后宫妃嫔一起跪在地上,低声哭泣,而萧逸却是在太后灵前上了三炷香,叩了三个头之后,便站在一边。
萧凌早朝议事完毕,来到慈安宫,看见如此平静的沐清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他原本以为在太后薨逝那夜,躲在暗处窥伺的人就是沐清尘,而章靖口中那个轻功极佳的人,就是之前在三国使臣下榻的别馆夜探的人,那人是沐清尘的手下,为了让沐清尘有机会逃脱,所以才故意现身,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如今看来,沐清尘脸色平静,即便昨天看到叶夕被鞭笞,知道叶夕被关在紫烟宫,却也没有丝毫动作,今日一早还是能神色如常地进宫为太后守灵。
莫非,他猜错了?
萧凌的目光从清尘的面上一扫而过,心中暗自猜测,然而不管如何,这七日沐清尘都要待在宫里,若那晚的人真是她,她一定会想办法去紫烟宫探视,那么,他只用在紫烟宫守株待兔即可。
一天的时间平静无波地度过,清尘想起昔日还是叶倾城的时候,先帝驾崩,她也曾怀着诚心,像如今这样跪了一整天,哭了一整天。可是现在,对沈媛,她的眼中没有丝毫哀戚之色,有的只是替叶家冤魂讨回公道的冷然。
夜晚的宫廷稍显寂静,慈安宫已经交给了看守的太监和宫女,一众妃嫔也都回了各宫,其他皇室宗亲由内务府安排,都暂时住进了选秀时才会用到的储秀宫,而在萧凌的特许下,萧逸和清尘还是回了钟粹宫的归墨阁。
“你到底有什么安排?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去看看叶夕?”回了归墨阁,沐清尘便开口问着。
“不用着急,最迟明日,便会有结果。”萧逸投给清尘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着。
“明日明日,又是明日,你昨天就让我等今天,今天又让我等明天,我是真的很担心叶夕,顾嫚如也不是善茬,也不知道她会把叶夕怎么样!”清尘忽然间激动起来,冲着萧逸就吼了出来。
话音落下,萧逸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就连清尘自己也愣住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这么暴露自己的情绪?她从来都是清欠从容,处变不惊,如今对叶夕关心则乱也就罢了,可是她却在萧逸的面前这般失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萧逸就已经不再防备了?她虽然不会告诉萧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