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并未留在露落居用早膳,只在锦颜端来热水,梳洗过后,便神清气爽地离开了露落居,脸上挂着满足笑容,任是谁都会以为,那是一夜的春风得意。
“秋姑姑,陪我去外面走走吧,趁着早上空气好,也好消消食。”待怀瑾将餐具都撤了下去,清尘这才起身,对秋姑姑说着。
“是。”秋姑姑躬身点头,又让锦颜拿了披风跟着,三人这才出了门。
握瑜被留在屋子里,她看着清尘已经走远,这才到了寝居内室,一边收拾床铺,一边仔细检查着。
红绸早就被她们寻了错处打发到后院里伺候花草了,为了防备再有人动手脚,这屋子便一直都是握瑜亲自打理的,就连清尘的床铺也是。
将昨晚萧逸藏在被子里的夜行衣拿出来收拾好,握瑜这才叠好了被子,开始清理屋子。
而清尘则带着秋姑姑和锦颜,出了露落居,沿着王府后花园的湖边慢行。
年后的冬日已不似年前那般凄冷,没有下雪,可湖面却依旧铺洒着一层泛着寒意的冷霜,让人一靠近,便顿觉冷入骨髓。
锦颜为清尘穿上披风,系好胸前的带子,这才继续前行。
“妾身参见王妃。”沈碧宁身后跟着暖夏和暖冬,远远地走过来,对沐清尘行礼。
“不必多礼。”清尘说着,“没想到沈侧妃也好兴致,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走走。”
不过是寻常的寒暄而已,沐清尘并无他意,只觉得沈碧宁在这王府里,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虽然知道她夜间外出的事,但目前尚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沈碧宁似乎并没有和她话家常的意思,直接开口:
“论兴致,妾身怎敢与王妃相提并论?王爷昨晚留宿露落居,王妃今早还能起身逛园子,这兴致自然是高了。”
“沈侧妃有话不妨直说,本宫是个糊涂人,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沐清尘听见沈碧宁提起萧逸,眼中忽然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厉色。
“暖夏,暖冬,你们退下,我要单独和王妃说说话。”沈碧宁看着沐清尘平静地似乎有些过分得脸色,忽然开口。
沐清尘见状,忽然间笑了,她知道沈碧宁这是要跟她打开天窗说亮话,便转身朝着秋姑姑和锦颜挥挥手:“你们也先退下吧。”
待两边伺候的姑子婢女都退到足够远的距离,沈碧宁这才开口:“王妃答应我的事情,难不成已经忘记了?”
“本宫可不记得答应了你什么,本宫只说尽力而为,可没保证一定让你怀上孩子。”
“你就不怕我将你半夜出逸王府的事情,告诉太后?”沈碧宁出言威胁。
“你不会说的。”清尘看了沈碧宁一眼,转过身,面对着湖面,这才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
“你之所以迟迟不将这件事告诉太后,那是因为你有你的打算。你想在我之前生下孩子,凭着沈家如今的地位和太后的安排,让你的儿子成为世子,而你母凭子贵,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你的母亲从沈家接出来,不用再受沈家大夫人作践,我说的可对?”清尘不答反问,将沈碧宁的心思一一道来。
“就算你说的对,那又如何?这与我向不向太后揭发你,有什么关系?”
“自然大有关系。每次进宫觐见太后,她都会把你单独留下来,美其名曰闲话家常,其实对你说了些什么,你心知肚明。”清尘的脸上神色莫名,看的沈碧宁捉摸不透,“你对沈家,没有任何感情,若真要谈起你与沈家的关系,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恨。”
沈碧宁一脸震惊地看着沐清尘,心中波涛起伏,她以为自己藏的够深,对沈碧环低头谦卑,对太后唯命是从,可是没有人知道,那只是一种为了保护母亲,保护自己的手段而已。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母亲,这么多年,将自己扮演成一个不尊嫡母的无知庶女,让沈碧环样样压你一头,不就是为了能在拥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保全自身和你母亲么?你越是韬光养晦,沈碧环就越是风头大盛,你越是和嫡母对着干,她就越是不敢动你的母亲,否则……这凝月国相府内宅的丑闻,可就遮不住了,不是吗?”
“玉钩公主,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沈碧宁从最初的震惊已变得沉静,看着沐清尘,只幽幽的说出这句话。
“你说,若是太后和沈碧环知道你的心思,是先动你还是先动我?我是一国公主,就算她们想做什么,也得掂量着我背后的天星国,可是她们若想收拾一个庶女,却可以有无数个理由。”清尘神色淡淡,个中利弊尽数道出。
从沈碧宁上次威胁过她一次开始,她便派人去相府调查沈碧宁这些年来的事情,正如她为了对付沈鹤而利用杜祥锐一样,沈碧宁的软肋就是她的母亲,若是利用得当,说不定还可以成为她的一大助力。
毕竟这个世界上,能真正将她算计的人,凤毛麟角。
“玉钩公主,我们联手吧。”沈碧宁沉默片刻,猛地抬头,看着沐清尘,忽然开口,“我不知道你将自己的一身聪慧藏住,到底是为什么,你的目的我也不关心,我只想让我娘好好地,还有将沈碧环和她娘这些年加诸在我和我娘身上的痛苦,加倍地还给她们。”
“我凭什么信你?要知道,就算你对沈家再记恨,你始终也是姓沈的,若太后许你王妃之位,甚至是母仪天下的凤座,你待如何?”重活一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