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赵老爷治病的人是怀瑾,所以清尘到显得十分清闲,虽然被赵云一同请进了守将府中,却并沒有再进赵老爷的卧房,而是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怀瑾处理。
赵云将管家带着怀瑾去给赵老爷治病,自己却陪着清尘在本就不大的守将府中闲逛。
“赵将军不担心赵老爷。身为人子,理应陪在老父的身边才是。”清尘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赵云,开口说道。
“赵叔伺候了我父亲一辈子,有他在,赵某很是放心。”赵云说着。
清尘笑笑,知道赵云口中的赵叔自然就是这守将府的管家无疑,便沒有再说什么。赵云镇守郎城,军务繁忙,白日里操练兵马,夜间还要看手下呈上來的情况,对父亲自然是疏于照顾,好在赵老爷身边有个忠心耿耿的管家,才让赵云省了不少事。
两人并排在守将府中走着,正是春日时节,守将府虽然沒有什么奇花异草,却也疏影青葱,别有一番景致。
清尘看着守将府为数不多的下人,來往间都神色恭敬,闭口不言,未有喧哗调笑之事发生,见到赵云,也是从容不迫地行礼,而后离开。
见状,清尘的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微微点头,却什么都沒说。
“沐公子,请恕赵某多嘴问一句,方才在守将府门口,公子见到那个伤兵,为何要叹息摇头。”赵云一直观察着清尘脸上的神色,见清尘笑而不语,便开口问道。
“叹息是因为我见到了一个本沒有必要受伤却受了伤的士兵,摇头是因为我见识了一场本沒有必要却的确存在的战争。”清尘开口说道,“草率用兵的将领,即便手下兵马再多,却也是等着被屠宰的羔羊。”
“公子可是在说赵某。”赵云闻言,诧异问道。
“我说的是天星国的于涵于将军,先前于将军败在将军手下,未免夜长梦多,便急于求成,几次攻城,不仅沒能破得了郎城,反而折损了手下不少兵马,得不偿失。”清尘背着手臂,淡然开口。
“公子切莫小看于将军,或许这只是他的计策而已。既然天星国楼将军任命他为攻打我凝月的先锋大将,说明于将军的确有过人之处,不可小觑。”赵云开口说着。
“听将军的意思,言语间似乎对楼惜玉楼将军很是推崇。”清尘听着赵云的话,不经意地问着,“将军可知,他是敌国主帅。”
“敌国主帅又如何。赵某欣赏的是楼将军行军打仗的风格,楼家军纪律严明,行军途中从不扰民,再加上楼将军虽为军人,可身上却无杀伐之气,反而有种刚正之风,且心怀仁慈,能善待俘虏和投诚的敌兵,这才是赵某最为佩服的。”赵云开口说着。
清尘静静地听着赵云的话,并沒有说什么,与顾延昭相比,楼惜玉的楼家军的确要好太多,顾延昭虽也是凝月国能独当一方的大将,但他暴虐狠戾,曾下令屠杀了南疆北方边陲的一个小镇,而那个镇上的人,对他根本沒有丝毫威胁。
从守将府的布置摆设來看,这个赵云应该是个两袖清风之人,不曾多拿朝廷的半分军饷;从守将府的下人仆役來看,赵云信奉谦恭之道,低调而谦卑,一心镇守郎城,不求名利军功;从他言谈之间的语气來看,他推崇楼惜玉的仁义行军,却反对顾延昭的杀伐屠戮,说明他也是个心怀仁义之人。
脑海中的念头千回百转,不过一番观察和浅谈,清尘便已将赵云此人的性格看了个八/九不离十,不由觉得,若是能以最少的损失拿下郎城,并且能让赵云为她所用,岂不快哉。
想到这里,清尘眸中一抹流光闪过,快地來不及捕捉。
“启禀将军,怀瑾姑娘已经为老爷施针完毕,赵管家派小的來请将军过去一趟。”正在这时,迎面走來一个小厮,对赵云行礼,而后说着。
“赵将军,想來我那婢女应该也快结束了,我们一起去看看赵老爷,如何。”清尘开口问着。
“公子请。”赵云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与清尘去了赵老爷的卧房。
两人进去的时候,发现府中伺候赵老爷的所有下人都站在一旁,反而是怀瑾这个医者在床边照顾赵老爷,却见她从清水中拧干了帕子,亲自为赵老爷擦脸。
“赵叔,赵老爷现在盗汗,我怕他会风邪入体,麻烦你拿一些干衣服给他换上,可以吗。”怀瑾对一旁的管家说道。
“我來吧。”赵云听怀瑾这么说,便立即走上前去,从赵老爷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走到床边,准备给赵老爷换上。
怀瑾见状,立即起身离开,给赵云让了位置。她看见清尘站在门口,便朝着清尘走过來,开口低唤:“公子。”
“赵老爷情况如何。”清尘问道。
“经过我施针之后,体内郁积的血脉已经都已经打通,浊气也已经排除,比之前好了不少,不过赵老爷沉疴病榻日久,想要彻底康复,还得辅以药物,慢慢调养。”怀瑾将赵老爷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赵老爷沒事就好,恐怕你还得辛苦一阵子,这几天多跑几趟守将府,为赵老爷诊脉,看看赵老爷的恢复情况。”清尘开口说道。
“就算公子不说我也会做的,毕竟赵老爷现在是我的病人,我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怀瑾点点头,笑道。
却在这个时候,赵云已经给赵老爷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出來,听见了清尘和怀瑾的话,便拱手说道:
“沐公子宅心仁厚,怀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