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 dec00:00:00 c 2014
偏房里,织锦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浣纱一整夜,她的烧总算褪下了去。摸摸她额上的温度,织锦松了口气,遂一脸疲惫地靠在了床上。
屋外嘎吱一声响,缠?绵推门而入,小声问道:“织锦,她怎么样了?”
“织锦,辛苦你了!”花解语从缠?绵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她眼底黑黑的一圈儿,心疼道:“织锦,你赶紧回我房间休息,这里有我和缠?绵就行了。”
“小姐……”织锦高兴地站了起来,握着花解语的双手,一脸关心地问道:“你……你好点了吗?心里还难受么?”
“傻丫头,我没事儿了!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花解语感动地反握住她的双手,愧疚地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听话啊,赶紧去睡觉……”
“可是……”织锦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人,一脸为难地说,“不行啊,小姐!织锦怎么能睡到你的闺房里去?织锦不累,要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照顾她。”
“茉莉园就三间房,你不去我房里睡,难道去左鳟他们房里啊?”花解语狡黠地看着面色绯红的织锦,故意板着脸不容置疑地说道:“就这样决定了!你听话去休息啊,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哎呦,小姐叫你去休息你就去,别在这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的了!顶着个黑眼圈儿很标致呀!”缠?绵嘴上不饶人地把一旁还在犹豫的织锦推了出去,无比嫌弃地赶她走:“去去去……小心我喊那个啥过来……”
织锦闻言脸更红了,瞪了眼缠?绵,她小声说道:“小姐,那我下去了!有什么事记得千万叫醒我啊!”
“哎呀,你好烦啊!”缠?绵不耐烦了,直接把门关上,徒留织锦在门外愤愤地举着拳头。然后又像想到什么,她傻笑着回了房间。
“你呀……”花解语好笑地看着缠?绵,轻斥道:“调皮!”
“我这不是为了赶她回去睡觉才故意嫌弃她的嘛……”看着花解语带着浓浓探究的眼光,她心虚地戳着手指,含糊不清道:“呵呵,那,打趣她跟王爷的那个侍卫真的很好玩嘛……”她每次看到织锦被她说得脸红,她就觉得特别有趣,然后就忍不住调侃一下。
孩子心性的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不久以后,她也成为了众人重点取笑的对象,当然这也是后话。再说缠?绵见话题扯远了,遂吐吐舌头赶紧收回话锋,指着床上手指微动的女子小声说道:“小姐,她好像醒了……”
花解语闻言连忙走了过去,偎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浣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也是一生中最让人痛不欲生的噩梦。她,被一群男人玷?污了;她,不再纯洁不再完整了;她,没有尊严受人唾弃地被世人指指点点着……
心好痛,身好疼。为什么她还会有感觉呢?她咬断了舌头,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她还准备含着满腔的怨愤同阎王决一死战,讨伐这世上的不公与丑恶……
手暖暖的,仿佛被世上最柔软的蚕丝包裹着,却又无比坚定,给她灌输着一股莫名想要睁开眼睛的勇气。
意志支配着她同周身的痛楚做着斗争,疲累地动动眼皮,她终于睁开了双眼。惊恐地打量着眼前的景色,飘忽入眼的人儿让她不觉心安。
她穿着轻灵的白色云袍,浑身上下不饰一物;黑如瀑布的秀发随意地绾在脑后,垂下两缕在胸前飘扬;右脸盛开着纯白的茉莉花束,与肤若凝脂的左脸交相辉映,明媚仿若仙子;盈盈秋水般的美眸惊喜地看着自己,带着担忧,透着关怀,含着心疼。
浣纱动了动唇,一阵剧痛传来,嘴里发不出一个字来。
“哎,小心点!你还不能说话!!”温柔如玉的声音从薄嫩如冻的红唇中吐出,浣纱呆呆地看着她温柔地将自己扶起来,感受着她指间传来的温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浣纱惊讶于她居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还那么体贴地主动回答着这般无助的自己。
浣纱听见她说,“我知道你叫浣纱,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万念俱灰生无可念!但是我想告诉你,那几个伤害你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了,虽然弥补不了你身心的创伤,却也算一种正义的伸张。”
浣纱有些愤怒地瞪着她,伸张?正义?她不稀罕!她的清白与尊严绝计不止于此。但是她缓缓说出的下一番话却让她瞬间愣了神,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我认识一个跟你有过同样遭遇的女子,不过她比你更惨!她是被最亲密的两个人出卖的,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辱……”浣纱听见她语气里的颤抖,那么真实,仿佛她亲身经历一般。“后来,她自杀了,不过……没有死掉。她换了另一个身份重新生活,原本以为过去的痛苦会一直跟随她……”
浣纱听得出她开始用一种幸福的语气说话,表情也变得宁静祥和,“后来,她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男子,她觉得她的心又活过来了。当她看他为她的故事泪流满面,当他看到他为她的释怀而欣喜若狂时,她好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死掉。否则,上天派谁与他共守一生呢?”
她的柔荑有力地拍拍自己,浣纱听见她柔柔的嗓音温暖如春,“所以,活着总是好的!上一刻痛苦不代表下一刻也是痛苦;若是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会错过什么美好的东西。”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