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父王有何想法?”百里陌煦与百里明江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慈安阁的花园,其他人无一上前打扰。
“朕没想到这下毒的人居然用的是这样的法子!实在是歹毒!”刚才的一幕,已经让百里明江彻底明白,这毒原来是下进了东方慀淼的头油和凝脂膏里面,而且,单独用任何一样都不会中毒,必须是同时用了两样,才会混合在一起形成毒素。难怪当时阿益等人怎么查也没查出来。因为怕漏过任何一样东西,所以当日查验的时候,每一处所用银针都是分开的,怎么会想到要合在一起呢?
“按照阿益的说法,母后那夜恰好沐了浴,用了点头油,也抹了点凝脂膏。因为独自在内室中,没有下人伺候,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在做,所以她的手上沾上了两种东西,脸上或头发上应该也是。这毒即使用到猫狗身上,也不是立即发作,想必用在人的身上,发作就更慢了些。”
“或许到了半夜,母后开始毒发,觉得手和脸很痒,不停地去抓,却也没有喊叫。毕竟,母后虽然柔弱,却也算得上心性坚韧,一般的疼痛她是不会大呼小叫的。后来那毒终是让她昏了过去,阿益才会说自己只听到母后辗转反侧,并未听到别的声音。想必他认为母后心中有事,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也属正常,哪里会想到当时母后正在毒发呢?”
百里陌煦说到这里,闭了口。百里明江则目光幽幽地望着暮色下的花园,只字未吐。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说得对,东方慀淼虽然柔柔弱弱,但却异常坚强,否则那八年被冷落的时光她又如何熬得出来?骨子里,这也是他欣赏东方慀淼的一个原因。看惯了别的莺莺燕燕矫揉造作,反倒是东方慀淼的坚强独立更让他觉得特别。
“父王,你是否觉得孩儿的推测不对?”等了许久,百里明江都未说话,百里陌煦心里觉得狐疑,“父王是不是认为若这毒早就下在了母后的头油和凝脂膏里,母后应该早就中毒了,毕竟这样的东西,女子平素每日都会用。就算以前有下人动手替母后涂抹,那她们的手上只要同时沾染了这两种东西,就会中毒,就会被人发现,可为何直到前几日才出现这样的情况?”
“儿臣也想了很久,可后来儿臣发现那凝脂膏应该是新近才用的,刚才儿臣打开的时候不知道父王有没有注意,从用的量上看,最多用过几次。儿臣问过李嬷嬷和兰儿,这凝脂膏在七皇弟出事之前一直放在那里,从未开封,想必母后才拿出来用吧。而自父王那夜离开慈安阁之后,母后一直未出内室,出事那晚是她第一次沐浴,第一次用到头油,所以那晚应该是这两种东西第一次遇到一起,混合引发了奇毒。”
“煦儿,你的分析颇为有理。”百里明江终于开口了,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些飘渺,“可是,你知道那凝脂膏是怎么来的么?”
“儿臣不知。”百里陌煦问过李嬷嬷和兰儿,她们都说此前并未见过此物。
“那凝脂膏是朕赐你母后的。”百里明江转过身来看着百里陌煦,眼里蕴含着各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