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替她挽好了发。她想起,在东岭镇时,他亦为她挽过发,只不过那时并不知道其中暗含的意义。
他的动作很熟练,她只想当然地认为,这是他哄女孩的惯用手段。
他似乎看出她的不以为意,边拥着她走出内殿,边道:“朕很小的时候,母后便时常让朕帮她挽发。说是,日后好为心爱的女亲手挽发。”
陈可依看着他,皱眉。他入戏未免深了,动作神情都过亲密,让她很不舒服。她深深觉得,便是演戏,这个也不能过。他们要好好谈谈。
“你们都退下。”她屏退了伺候的人。
在餐桌旁坐下,她扫过热腾腾的饭菜,视线定格在他脸上:“我们谈谈。”
龙零尘没有意见,只是姿态随意的坐下,单手撑着脸,淡淡地看向她。
陈可依深吸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些急躁了。昨晚在幽州台,在她睡着前发生的事情,她记得还挺清楚的。她深深觉得,龙零尘当时的反应不对劲,那不是在看到她和龙洛阳亲密后该有的态。
他和秦伊伊出现后,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龙洛阳的话不止是说给她一个人听的,龙洛阳也不是意外出现在那里的,都是有心人的一场安排。大敌当前,她表现地很镇定,随时准备好接招。
她知道当时的龙零尘很生气,眼里的嗜血残暴并没有特意隐藏。她可以理解,有些伤口是只能独自一人回忆的,野兽只会在黑暗中舔舐自己的伤口,不能撕开在人前。就像,她不愿同别人分享那些黑暗的过去。他这样的人,对别人的同情深恶痛绝,这比杀死他们还痛苦。所以,昨晚,她说起她的推测用的无波无澜的语气,不参杂她的任何个人情绪。
可是当时他没有爆发,她以为他的平淡无波受伤脆弱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他习惯伪装了,一切的情绪、一切的爱恶,只要是为了最终的结果,他都可以伪装。就像当初在东岭镇,她真的以为,他亦是对自己有了哪怕一丁点好感的。。。。。。。多沉重的教训,让她不得不怀疑,结果,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让她生了心痛的错觉,原本只是以朋友的方式安慰他,最后也变了味。
就连今早也成了昨晚的延续。她不希望自己自作多情,但他的表现让她再保持无法冷静。一次一次,已经下定了决心放下,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即便那个人是他也不行。
“现在,我们只是在演戏。你要‘宠爱’我,夜夜留宿阳雪宫便是。没有必要上演‘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把戏,也没必要在几个宫女面前搂搂抱抱。或许,你觉得那些才是宠爱,但是,我很反感。”
“夜夜留宿。”他一字一顿的咀嚼着这四个字,看向她的双眸带了丝揶揄。
她只作没听懂他的别有深意,面无表情地点头:“对。五天之后,皇上再冷落我。为了我们双方的利益着想,我会在中殿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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