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官府?”傅墨云低低地重复了几遍,陷入了沉思之中。
沈妈渐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沉思,傅墨云收回了思绪,又开始和项之恒插科打诨。
“今年的花魁大典可有兴趣?”傅墨云一时想不起什么好的话题,便随意地扯了一句。
项之恒倒是皱了皱眉,不解地开了口,“你不是很是嫌弃那些事情,而且一直说着这是增加官府劳务的事,怎么就突然转性说要去了?”
“莫非……桐月汐要参加?”项之恒眼睛一亮,匆匆开了口。
而沈妈端着碟子的手却是猛地一抖,连糕点都抖了下去,要不是傅墨云眼疾手快,恐怕这糕点都脏了去。
“沈妈,你这是怎么了?”项之恒蹙起了眉头,沈妈不过是项家的一个老佣人,何以听到桐月汐之名却是如此惊慌失措?
除非……有人可以强调过这个人。
“可是哥哥或者爹爹下了命令?”项之恒用眼神示意傅墨云拦住沈妈的去路,眼看着沈妈抖成了筛子,项之恒就知道十有**这两个爱瞎操心的人恐怕是要针对桐月汐了。
“沈妈,你还当真不适合当细作……”项之恒揉了揉额头,万般无奈地换衣服,“走吧,再不去,爹爹和哥哥恐怕就要找桐月汐的茬了。”
“或者说……已经找上了。”傅墨云叹了口气,这怎么就没一天能消停。
此时的桐月汐看着正襟危坐的项家家主以及项之恒的大哥——项之桀携手傅衍一同坐在雪月阁之中,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看样子,自己这个妖女身份是少不了了。
桐月汐替三人斟了茶,便立在一旁。楚越和鹃姐都被傅衍一顿子“训导”之后站在了屋外,不得再进来。
“你就是桐月汐?当真是标致的人儿。只可惜,命运坎坷了些。”项家家主——项从微微地摇了摇头,将茶盏稍稍往前推了一些,“这茶水,我可喝不起。”
傅衍始终坐在一旁闷声不吭,皱着眉头似乎在挣扎。
而剩下的主要讲话之人便变成了项之桀。
“听说之恒经常来你这?”项之桀明知故问地说着,倒是毫不避讳地喝了茶,脸色也不见项从的恼火和傅衍的郁结。
“项公子的确常来这儿,偶尔喝个茶,听个曲儿罢了。”桐月汐柔柔地应着,等着项之桀的后话。
项之桀点了点头,“喝个茶,听个曲儿?就这么点事儿,每日便花上几千几万两?这项家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他这么耗费啊。”
桐月汐只是笑着,没有接话。
这几千几万两对于项家不过是九牛一毛,为这些来找自己,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恐怕后面才是重点啊。
“这么说吧。你不配当我们项家的人。”项之桀扯了一下嘴角,刻薄地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桐月汐忽的笑出了声,“几位大人太过担心了。奴家自知配不上二位公子。更没有想过要做二位公子的人。几位大人何以劳师动众特来寻奴家。”
项之桀也不恼,抬起茶水就泼向了桐月汐。
桐月汐侧头避了一下,身子却是没有动,任凭衣服上沾满了茶水。
“既然有这份自知之明,那你那日所言又是为何?还良人?若是有良人会来这里。当真才是笑话了吧?”项之桀的话极为刻薄,而项从也没有开口制止,似乎都默认了他的话。
桐月汐垂下头,幽幽地擦拭着身上的水渍,笑声却是不减,“项家可是生意人,这些个事儿怎的就看不明白呢。”
“这和做生意有何关系?”项从不悦地拍了下桌子。
正是因为项家做生意,而受到了所谓的有才之人的看轻,所以他格外希望项之恒能考上科举。可惜,这眼看着新一轮科举迫在眉梢,这项之恒非但不好好看书,还往这儿跑,能不把他气死吗?
项之桀知道项从的心思,再加上项之恒又是他的宝贝弟弟,所以不管他和桐月汐是真是假,都不允许再有差池,“不过你也是能耐,傅家大公子,和之恒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听说二皇子也挺中意你的?”
桐月汐静静地抬起头,摇曳的烛火将她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眼眸中如同有火在烧一般,不过语调却还是淡淡的,不见恼意,“做生意,讲得是笑脸迎人,讲得是拉拢客人。傅公子与项公子都是奴家的客人,奴家不可能将他们赶走。而且各位只顾着各位的公子,又可曾想过,奴家沦落于此,是为什么?”
“你沦落于此,与你勾引我弟弟有何相关!”项之桀皱了皱眉,不悦地提醒桐月汐。
“那我若是不沦落于此,所有的事,不都解决了吗……”桐月汐幽幽地说着,打量着每一个人的脸色。
“荒唐!当真是荒唐!”傅衍忍了半天,最终也是开了口,“我本意还想让墨云成亲之后,让你做妾侍奉他左右。可没想到你竟是颠倒黑白之人,若是娶进门才当真是我们傅家家门不幸。”
“诸位放心。奴家今生绝不会做任何人的妾。”桐月汐的话掷地有声,可是望向他们的目光却是更加冷了几分。
傅家昔日家主是个精明人,也是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可如今到了傅衍这儿,秉承着中庸之道,学会了趋炎附势,恨不得将所有的权利都握到手中。
这等人若是能成大器才是荒唐。
项家之人却是不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有了财便求权。
迟早会被人蚕食殆尽。
前世要不是出了个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