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无趣都不能寻些事来做做?”月汐转过身浅浅一笑,淡雅的模样就好似出尘的仙子,让楚越也不由屏住了呼吸。
“你应当还记得约定吧?”楚越为了避免自己失态急忙将眼睛移开不再看她。
月汐失笑,起身对着他规规矩矩行了礼,温言道:“楚公子,我记得。”
楚越点了下头,撩开衣摆大大方方地坐下,“既然如此,你也是算准我今日来定然有事要说。”
“确切来说,不是有事要说,而是有事要求吧?”桐月汐将簪子缓缓地取下,散开了发髻,挡住了落寞的神情。
“也可以这么说。”楚越发觉桐月汐的手略微有些发抖,心中不免好笑,明明怕得要死,竟然还在这装,真是好笑,“二皇子,今日未时会来。我想,让莫如雪和你,一同侍奉他。”
桐月汐原本颤抖的手突然恢复了平静,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让楚越有一种似乎她想通了什么的感觉。
“这一点自然可以。不过……”桐月汐缓缓地侧过身,直视楚越的眼睛,“若是二皇子选择了我。花魁我当定了。”
楚越有些不解她为何如此执着于花魁的头衔,但是这个并非什么难事,“没有别的?”
“自然是有的。每年我为你赚得银子当中分一些给我。我想买些我喜爱的东西。这些并不难吧?”桐月汐将簪子拿在手中对着他晃了晃。
听着桐月汐坦然的语气,楚越原本怀疑她想要逃跑的念头开始有些动摇,只是这笔交易对他来说只赚不亏,略微停顿了一下便点头应允。
“那么好好准备一下吧。若是没有做到,便将它喝下吧。”楚越摆出看好戏的姿态,将鹤顶红在桐月汐面前晃了晃,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暗中施压。
桐月汐姣好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可是深邃的眼神又令楚越有那么一刹想要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楚越很快就将这荒诞的念头甩出脑海。
她,不过是一个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
桐月汐望着楚越袖口的位置,笑意不减。
不过是鹤顶红,有何惧?
从城楼跳下的那一刻,她倒是格外怀念那穿肠毒药。至少死得好看些。
楚越走之后没多久,傅墨云便匆匆赶来取令牌,而关于下午的事桐月汐保持了缄默。
正如傅墨云想要护着桐月汐的心一样,桐月汐也不愿再一次将傅墨云拉下水。
虽然她明明很清楚,自己不该如此意气用事。
虽然她也清楚知道,求助于傅墨云会让自己更容易达到想要的目的。
可是不知为何,所有的心机在他身上最终却是没有舍得用上,就好似那是最后的一片净土,不愿毁去。
在傅墨云离开前,桐月汐轻轻地拽了下他的衣袖,傅墨云转过身给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所有的眷恋随着温暖的消失化作了桐月汐的铜墙铁壁,平静地换衣上妆。
精心打扮过的她有着不输于任何人的美貌,也有着其他人难以探究的心事。
熟悉的雅间,熟悉的敌人,桐月汐含着得体的笑容与莫如雪分坐两边。
雅间的木门被开启,逆光的萧文宣镀着一层金边,看上去尊贵无比。
可是那又如何?
桐月汐噙起了更加美艳的笑容,起身对着他柔柔地行礼。
自前世,她就知道他不是那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登基为王而运作。
在他心中所有人只分两种,可以利用,必须毁去。别无它类。
不过……现在她和他,还有什么差别呢?
恐怕唯一的差就是,在他眼中,她是可以利用的。
在她眼中,他是必须毁去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