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云抿着唇,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桐月汐的手上,微微用了下力,噗一声轻响,盖子竟然和盒子完全吻合。
“明明不会用力,却还怨我们笑你。”带着酒气的低声轻笑宛若摄人的咒语,在耳边轻轻萦绕。
桐月汐看着手中的胭脂盒,耳根子却是没由来地一红。
前世经历了那么多,竟然还会被这样一块木头给弄害羞了?
桐月汐轻笑了一下,将胭脂盒放下,转头看向傅墨云,“那你继续笑吧。”
项之恒眯着眼睛去探寻傅墨云的眼神。明明没有醉,却故意装酒醉。这小子,不会动了凡心吧?
“人也见了。酒也喝尽兴了。然后呢?”桐月汐一蹦一蹦地跳出了傅墨云禁锢的范围内,支着下巴等着项之恒的下文。
傅墨云半靠在铜镜前,似笑非笑地看向项之恒。
察觉到傅墨云的眼神不太对,项之恒侧过头去看桐月汐。
被两个人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桐月汐恨不得赶紧逃出去。
“雪月,把手伸出来。”项之恒没头没尾地开了口,桐月汐茫然地望了他一眼,疑惑着伸出了手。
“怎么了?”桐月汐一边问着,一边低下头去打量自己的手,瞳孔咻地缩了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项之恒看着她手上花花绿绿的痕迹,凑近闻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话,是肉蔻。而且磨成了粉。”
桐月汐的脸色唰得白了下去,她患有气喘,对于这些香气什么的极为过敏,所以她尽量避免了和其他人的接触,却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最近得罪谁了吗?”傅墨云摇了摇头,侧过头去打量屋外。
桐月汐淡淡一笑,“得罪?我活着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更何况,我活得比她们好,自然更是被惦记了。”
前世不是没经历过这些事,甚至往鬼门关走了一遭,要不是为了复仇,她恐怕根本坚持不到后面。
桐月汐屏住了呼吸,赶紧到铜盆里净了手,却发现怎么也洗不掉,和蔻丹类似的问题。
“恐怕要害你的人已经谋划了许久了了。”项之恒随手取了帕子,将酒倒到帕子之上,递给桐月汐,“试试能不能擦掉。”
也许是酒起了效果,或者是桐月汐手上粘到这些东西并不久,总算是淡了许多。
傅墨云把窗户关上,走到了项之恒边上和他咬耳朵。
两人的神色都逐渐严肃了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桐月汐细细地打量着方才的胭脂盒,心中冷笑,同样的招数,自己中了两次,也当真是够了,“我知道想害我的是谁。日后我会小心的。”
项之恒和傅墨云各自点了下头,似是听到了什么声响,忽然又碰起了酒杯,变化之快让桐月汐险些没有跟上他们的节奏。
“项公子,你少喝些。”三人都看见了倒映在门口的身影,各怀心事地互相配合。
“木头,喝!今天不醉不归!”项之恒再一次举杯,傅墨云也配合不已。
只是这一次桐月汐却是看清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喝的酒,明明就是往地上倒酒好不好!
荒诞的念头一闪而过,桐月汐匆忙去看傅墨云的脚下。
这两个人,其实到现在根本滴酒未进!
发现桐月汐以荒诞的眼神看着两人,项之恒险些就要绷不住表情,对着她浅浅一笑。
这教坊司当中,最能让人安心地待着的,恐怕就是她这地儿了。也怪不得连傅墨云也愿意出手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