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为皇亲国戚,还是青史留名,一展报负,秦大人怕是想得明白很!只可惜了,我们元贵妃的一番心意了!”
林红看向吕皇后,“娘娘的意思是,如愿秦大人结了睿王这门亲,这首辅便轮不上他做了?”
“当然。”吕皇后垂眸,啜了口手里的茶,淡淡道:“本宫想,皇上他还不至于希望他们手足相残!”
话是这般说,心里却想着。
若秦恂真擢升首辅,皇上又把秦氏女赐婚给睿王,那她可真要仔细谋划一番了。帝后和顺这种事只怕就只能是一纸美谈了!
想到这里,吕皇后哂然一笑,只怕皇帝也很清楚,她现在肯这样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已的本份,全因这个江山到最后始终是她儿子的!不然,以她的性子,又如何能坐视元雪薇宠冠六宫?
内侍上前道:“娘娘,皇上往这边来了。”
吕皇后怔了怔,但只一瞬,便起身领着林红和一干宫人出去亲迎永昌帝。
只是,她才走出了殿门,永昌帝高大的身影已经走急步走了进来,吕皇后不曾想到永昌帝会来得这般快,连忙便要行礼,却是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扶住了。
“免了,让她们都退下,朕有话要与你说。”
吕皇后点了点头,朝林红使了个眼色,林红便带着一干宫人尽数退下。
永昌帝放了扶着吕皇后的手,大步进了内殿,吕皇后亲自取了桌上的茶盏,倒了杯茶呈给永昌帝,永昌帝接过随手一放,示意吕皇后坐下。
等吕皇后坐下后,永昌帝默了一默后,才缓缓开口道:“你今天召见了永宁郡主?”
吕皇后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觑了眼永昌帝,轻声说道:“昨儿长兴候府失火,妾身想着她必竟于熙儿有恩,便让德宝去了一趟,德宝回来说永宁郡主想要当面谢恩,妾身也没多想,就宣了她进宫。”话落,顿了顿,轻声道:“皇上怎的突然问起这事?”
永昌帝没有回答吕皇后的话,而是看了吕皇后问道:“永宁郡主进宫可曾向您求了什么?”
“求了,”吕皇后眉梢间绽起一抹笑意,轻声道:“不过,臣妾不敢做主,一切还得看皇上的您的意思。”
永昌帝挑了眉梢,脸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让人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哦?朕到不知道她所求何物,竟连皇后也做不了主?”
吕皇后垂了眉眼,圆润的脸上绽起一抹温婉的笑。
“永宁郡主求赐郡主府和一道赦免诏书!”
永昌帝看向吕皇后。
还真不是皇后能做主的!
吕皇后垂眸,笑容继续在脸上绽放,语声娓娓的说道:“皇上,您说这是臣妾能做主的吗?”
“今天玉照宫外出了件稀奇事,皇后听说了吗?”
永昌帝忽然问道。
吕皇后当然听说了,但……她抬脸,目带疑惑的看向永昌帝,“什么稀奇事?臣妾怎的不知?”
“长兴候府长房的大小姐在玉照宫外跳了金水河,当时恰逢朕让冯寿出宫办差,顺手便把人给救了。”
“啊!”吕皇后掩嘴轻呼,脸上是大吃一惊的表情,她怔怔的看着永昌帝,稍倾却是摇头苦笑道:“看来这大小姐是真不想活了,可是,为什么却要跳金水河呢?”
永昌帝闻言,目光轻抬,对上吕皇后一惊之后已然平静,却略带怜悯的目光,略作沉吟轻声道:“皇后好似知道这大小姐为何要跳金水河!”
吕皇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
永昌帝看向吕皇后。
“永宁郡主进宫时跟臣妾说了两件事,昨夜长兴候府失火,有贼人趁火打劫,好在她身边人舍命相救,才让她免遭劫难。再有,就是越国公府的世子把长兴候府的大小姐给欺负了,至于是怎么个欺负法,臣妾也没有细问!”
虽没有细问,但今天长兴候府的大小姐却跳了金水河,可以想像,这是什么样的欺负了吧?是什么样的欺负能让人连命都不要?
“真是荒唐!”
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这些个勋贵子弟整日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吃喝玩乐,不思为国效力,只想着蒙祖上余荫,混吃等死倒也罢了,却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竟然还闹到了朕的面前。朕若是不言语,不惩戒,只怕这满京都乃至整个天下都无天威可言!”
吕皇看着盛怒的永昌帝,微微垂了眼睑。
皇上,等这一个机会,等了很久了吧?
……
“夫人。”
绿萝战战兢兢的看了眼从得了消息,一直便没动静的容芳菲。
容芳菲抬了抬眼皮,目光冷冷的看向硬着头皮进来回话的绿萝,“什么事。”
“国公爷请您去书房一趟。”绿萝说道。
容芳菲因为一股心火,而晕着两陀绯红的颊上,原本的绯红又深了几分。
自从苏钰彤那个贱人小产后,王苏便缩在了书房,任凭她三番四次去请,他也不予理会,便是箴儿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也不过是将箴儿捆了一顿好打,并且警告她,不许插手箴儿婚事。
在他眼里,他到底把自已当成了什么?
难道,他以为是她故意陷害自已的亲儿子不成?
这个时候,他知道派人来请她去书房了?去干什么?去让他再次骂个狗血淋头吗?
容芳菲闭了闭眼,那句到了嘴边的“不去”最终没有说出来,她扶着椅子强撑着站了起来,对绿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