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出宫时,除了辰王,吕皇后还指了凤仪殿的总管大太监德宝一同前去。

“宝公公,”容锦掀了轿帘,笑容满面的对行走在轿子一侧,年约四旬,身材消瘦的德宝说道:“您是这宫里的老人了吧?”

德宝瘦削的脸上绽起一抹笑,恭身对容锦说道:“回郡主话,奴才八岁进的宫,到今年整三十年了。”

三十年!

容锦挑了挑唇角,眸间掠过一抹暖笑,轻声说道:“公公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侍候吗?”

德宝微微抬眸,觑了容锦一眼,说道:“是的。”

骑马走在前面的辰王李逸辰这时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见容锦支着下颌,正眉眼含笑的与德宝说着话,眉梢轻蹙,便轻轻的勒了缰绳,往边上让了让。

容锦不动声色的撩了眼辰王,笑眯眯的对德宝说道:“宝公公,这宫里的很多规矩我都不懂,以后还请您多多指点啊。”

德宝笑着说道:“郡主客气了。”

容锦笑着放了手里的帘子,德宝也敛了脸上的笑,继续走在轿子一侧。

辰王打马上前,拿着马鞭敲了敲轿壁。

不多时,轿帘被打起,容锦探头出来,“王爷有事?”

辰王嘴角噙了抹讥笑,自高而下的看着容锦,狭长的眸毫不掩饰他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和憎恨,冷声对容锦说道:“她就是这样教你的?”

她?她是谁?

容锦一怔之后,恍然大悟,辰王说的这个她,是指她娘,容芳华呢!

“这跟你有关系吗?”容锦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嗤”辰王一声冷叱,一脸倨傲的道:“没关系,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呵!

容锦气极反笑,她可不会认为,辰王这句“有其母必有其女”是褒奖之词,显然是暗指容芳华失贞之事,而借此来羞辱她!

为什么?就只因为她跟宝公公讲了几句话?你妹的,这还是男人吗?还是说,经过当年之事,玉树临风谦谦君子的辰王爷因为受不住刺激,而成了个变态?!

容锦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辰王,“王爷,听人说你贱术了得,不知道上中下,您学的是哪一路?”

辰王冷冷的挑了容锦一眼,一夹马腹,便要策马向前。

想就这样走?门都没有!

趁着辰王还没走远,容锦嘴一张,噼里啪啦便说道:“依臣女看来,王爷肯定学的是下贱喽;有道是人至贱至无敌,臣女恭喜王爷,终于练成武林绝活,达到人贱合一的境界--贱人!”

容锦话一说完,也不管辰王是什么反应,手里帘子“啪”一甩,不多时,外面的人便听到一串银玲似的笑声,那笑声,说有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将两人对话从头听到尾的德宝,抬起袖子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觑了眼,脸色铁青涨红如猪肝的辰王,又觑了觑马车里犹自笑个不停的容锦,忖道:这真的是那个以萧淑有仪、齐庄知礼而名动天下的长兴候府大小姐容芳华的女儿吗?会不会搞错了!

轿子继续向前,只是这一路再不复之前的平和从容。

枣红马的上辰王周身再难寻出一分温文儒雅,整个人如同一只正欲喷火的暴龙,原本退避两侧的百姓,还探头探脑张望一番一行人,这会子,是多远躲多远去了。

一路无话,轿子到长兴候府时,长兴候府大门洞开,容敬德领着容宜州、容启舒及府中管事站在府门外夹道相迎。

“王爷!”

辰王才堪堪下马,容敬德父子仨便急步迎上前,抱拳行礼。

辰王摆手,对容敬德说道:“老候爷,皇上有圣旨,您看在哪接旨好?”

容敬德愣了愣,圣旨?只是,还没等他出声,身后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宝公公,这圣旨就放在青檀院接吧。”

容敬德回头朝身后看去,这才发现容锦身侧跟着的是吕皇后宫里的太监总管,一怔之下,连忙遥遥抱拳,“德公公。”

德宝恭身还以一礼,“老候爷。”

容宜州这个时候已经轻声对辰王问道:“王爷,这圣旨是……”

辰王目光瞥了眼正温笑着同德宝说话的容锦,冷声说道:“候爷还不知道吧,容姑娘以献药为条件,向皇上求封郡主!”

容宜州脸色一变,怔怔的站在了那。

到是他身边的容启舒失声问道:“王爷,您……您说的都是真的?容锦真的以献药为条件,要求皇上封她郡主?”

“封号永宁,是她自已选的。”辰王说道。

容启舒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怔怔的看向容宜州,“父亲……”

容宜州摆了摆手,朝同样如同被雷劈了一样的容敬德说道:“父亲,先接旨吧。旁的等下再说!”

容敬德点头,招呼着辰王往里走。

因着容芳菲嫁进了越国公府,而越国公府的大小姐王云桐又是辰王妃,是故容家跟辰王府也算是沾亲带故了,可又因着容芳华的缘故,这些年,辰王府和长兴候府往来却并不密切。

辰王被容敬德迎着往里走的时候,默了一默,轻声说道:“老候爷,本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敬德心下一颤,连忙抱拳说道:“还请王爷不吝赐教。”

辰王掀了掀唇角,似笑非笑的对容敬德说道:“赐教谈不上,就是本王心有疑惑,怎的永宁郡主,对候爷及候府似是怀有极大不瞒,老候爷,你可知道?”

容敬德顿时便想起容启舒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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