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欢笑吟吟的看向楚惟一。
楚惟一对上李欢含笑的眸子,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在你母妃那随便选个人出来,认了这罪,把她放出来。”
李欢点头,“嗯,父亲想得很周到,那就照父亲的意思做吧。”顿了顿,轻声说道:“是父亲与母妃说,还是明日进宫,孩儿与母妃说?”
“你母妃出事,我还没去看过她。”楚惟一轻声说道:“还是我去跟她说吧,我来,是提醒你一声,这段时间出入都小心仔细些。”
李欢点头,“孩儿记住了。”
一时间,话说完,屋子里再次静了下来。
楚惟一端了桌上的茶盏,准备喝口茶缓缓这让窒息的气氛,但等茶盏端到眼前,才发觉茶水早就被他在等人的时候喝光了。
他不由便抬眼朝李欢看去,见李欢低垂了眉眼,把玩着手里的玉板指。那枚翠绿的玉板指是先帝在世时,送给李欢的,那时李欢还小,高兴的拿了根绳串在脖子里挂着,早年前被郦昭仪悄悄的收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
楚惟一眼底绽起一抹沉沉的无奈和黯然。
“父亲怎么了?”耳边响起李欢的声音。
楚惟一压下心头的思绪,抬头看向李欢,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
“怪不得,孩儿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李欢说道。
楚惟一扯了扯嘴角,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天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孩儿送父亲。”李欢站了起来。
“不用!”楚惟一抬手阻止李欢,看着已经跟自已齐平的李欢,楚惟一忽然问道:“欢儿,这么多年,你可遇上自已喜欢的人了?”
李欢脸上的笑僵了僵,但一瞬便恢复自然,他看向楚惟一,眉梢轻扬,问道:“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您和母妃不是都说孩儿的婚事,事关重大,要慎之又慎吗?”
“婚事自是要慎重,可是若是遇上自已喜欢的,你也可以先把人接进府里来。事成之后,四妃之位赏她一个便是!”楚惟一淡淡的说道。
李欢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孩儿还没有遇上喜欢的。”
楚惟一想要说什么,可是此刻人已经跨出了门槛,三丈之外便是这个府里的顶尖侍卫,虽然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但……楚惟一摇了摇头,对站在门里的李欢说道:“我走了。”
李欢拱手,摆出相送姿势。
楚惟一目光黯然的看了眼,屋子里被阳光打上一层浅浅金色的李欢,温文如玉的李欢因着这浅浅笑阳光,虚幻的如同一道影子,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他忍不住的便要上前伸手抓住,但便在他抬手的刹那,李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孩儿恭送父亲。”
楚惟一抬起的手僵在了那。
眼前是李欢温暖的笑脸,他抿了抿嘴,点了点头后,转身大步离去。
直至楚惟一的身影砌底的消失不见,李温才慢慢的直起身。
他的目光落在仍旧如魅影般隐于三丈外各处的暗卫,淡淡的说道:“都回来吧。”
阳光下,便看到黑色的身影如一阵风般闪来闪去,风瞬之后,院子里空空荡荡的如片荒芜!
……
西市,永宁郡主府。
容锦下了马车,带着一路南楼风驰电掣般赶了回了屋子。
连脚还没站稳,便对跟上来欲要侍候她换衣的杏雨说道:“去如意堂,请了燕公子过来。”
“是,郡主。”
杏雨退了下去。
“啊,热死我了。”南楼对转身要上茶的杏花说道:“杏花妹妹,你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什么凉的消暑的东西吃,可把我给热死了。”
杏花朝容锦看去。
容锦其实比南楼更热,因为摆着名头说是进宫,身上穿的衣裳和头上戴的头饰,都是那种繁复的,之前还没感觉。这会子却是觉得头饰也好,衣裳也罢,都快将她压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容锦对杏花点了点头。
“之前厨房好像澎了些葡萄,奴婢去看看。”杏花说道。
南楼连连摆手,催她快去快回。
杏花行礼退下。
容锦算着从如意堂过来便是脚程快也得一刻钟的功夫,想着不如先换了这一身繁重的装备,当下便对南楼说道:“南楼,我去换身衣裳,你家少主过来的话,你喊我一声。”容锦对南楼说道。
南楼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容锦转身进了内室,选了套家常的衣裳扔在床上,先去把头上那些钗啊环的给取了,然后将长长的发梳了个辨子拿发带扎了,这才开始脱身上的衣裳。
衣裳脱了,感觉后背腻腻的,她便拿了一侧的铜盆倒了边上茶壶里温着的热水,打算随便的擦擦,不想,她才将水倒进盆里,外面便响起一阵细碎的步子声。
容锦不由便一慌,想着,应该是杏雨把燕离请进来了。
想着外面有南楼和杏雨,燕离应该不会贸然的闯进来,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只是,她帕子才擦到身后,耳边便响起燕离的声音。
“容锦,你在屋里吗?”
“噢,我在的。”容锦没有多想,抬头对外应了一声。
声音落下,容锦继续手里的动作,但下一刻,她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