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航望着熟睡中的秦雅芙,想起与她刚认识时的单纯、美好,难免自责现在的贪心,只因为后来拥有了她,反而变得贪得无厌起来,总是想着索取,永无止境的索取,最好是找条锁链把她锁在身边,一时一刻都不要松手。
于是,她被束缚得窒息、烦躁,她开始变得敏感、尖刻,一面争取着独立,一面又要应付不停介入到他们婚姻当中的旁观者,她渐渐不快乐起来,每天疲于奔波在自己的理想,丈夫强加给她的宠溺,和外界永不停息的干扰当中。
看秦雅芙睡着后依然蹙起的眉头,还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林子航开始难过。
从认识那天起,他就发誓要保护她,给她快乐,可是,事与愿违,他们的心越走越远,她的快乐越来越少,她的心思越来混乱,他承认,她的很多矛盾都是他强加给她的,是他害她变成今天这么过于敏感、且又别扭的性格的。
婚姻如沙,越握得紧,流失得越快,林子航已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却做不到放松,他已经铸成大错,他已经伤害到她了,既然很难再彻底留住她的心,他却还是要坚持留住她的人。
有她在的一天,他的心就是活的,他就能够感觉得到生命的意义,他不敢,也不愿意去想,如果放开她,任由着她自己做出选择,她会不会彻底摆脱他,再不让他靠近……
寂静的夜晚,秦雅芙因为醉酒,反而不再像之前他拥住她时僵直着身子,柔软下来的人儿,就如一只乖巧的猫咪,温暖着林子航越来越惊惧的心,他似乎看到了幸福重又回到身边的希望。
第二天下午,林母给儿子打来电话,原来,两个人闹别扭的一个月里,都以忙为借口,没有再回两边父母家,林母心疼他们,便叫他们晚上回去吃饭。
林子航自然得跟秦雅芙打招呼,秦雅芙也没什么理由不回去,遂答应下来。
秦雅芙下班后,两个人便一起回到林家。
林母发现这段时间,儿媳妇消瘦了不少,而且细心的她也发现,原来经常留在秦雅芙脖颈处的吻痕不见了,她素来知道儿子的猴急脾气,怀疑他们闹了别扭,偷偷问儿子。
林子航自是不肯承认两个人之间出现问题,只说秦雅芙是累的,说最近来货多,比较辛苦而已。
林母叮嘱儿子多照顾妻子,可还是感觉不踏实,于是在吃完饭后,直接询问秦雅芙的身体怎么样。
秦雅芙以为婆婆还是惦念生孩子的事,想到两个人都僵成这样,恐怕连一家人都要做不成,不由得红了眼圈儿。
林母看到秦雅芙伤心的样子,以为她是为孩子发愁,忙安慰她:“雅芙,妈没别的意思,你爸爸说的对,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我不会再强求那件事了,你以后也不要放在心上。不过,我感觉你前段时间吃你金伯伯配的药后,看起来身体好些呢,你看,要不要再调理下?妈真的只是想你们都健健康康的,你能理解吗?”
“谢谢妈!”秦雅芙很为自己误解了老人的心意感到不好意思,却也拒绝道,“先不用了,您别担心,等忙过这一阵儿就好了。”
林母看到秦雅芙笑得勉强,心中不太安稳,却也问不出什么来,想到两个人的性子都有些孩子气,经常闹点儿小别扭什么的,倒也正常,便没再追问。
巧得很,第二天下午,秦母也给女儿打来电话,说是好久没见她回家了,要她下了班回家去。
秦雅芙应下来,放下电话后,不禁有些踌躇,她明白,自己跟林子航的事情,瞒得了婆婆,却瞒不过生养自己二十多年的妈,只是,不回去,显然又说不通。
等到下班的时候,林子航来接秦雅芙,两个人再次强装笑脸的回到秦家。
秦家人大多不善言,秦嫂子相对要好些,尤其面对林子航时,她最是热情,端茶倒水,忙前忙后,非常用心,看得秦雅芙心里难过,不管怎么说,好歹自家嫂子弟弟也算是借到了林子航的光,而且还很争气,一直表现不错。
只是可惜了小舅舅,如果没去市委开车,或许贫困,却还可得自由,何至于毁了一个好好的人不说,还累自己欠了林子航的债……
一想起这个,秦雅芙的心又揪着痛了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家舅舅欠林子航的钱,她可以慢慢还上,可是欠他的感情债呢?
秦母一直观察林子航同女儿的言行,早已看出端倪,只是当着儿子、媳妇的面儿,不便说破而已。
等到吃过饭后,秦嫂子看出婆婆似是有话要跟女儿说,便推说哄儿子,顺带把丈夫也拉走了。
秦母朝女儿一使眼色,秦雅芙只得乖乖跟母亲进了她跟姐姐原来的房间里。
“你们俩怎么了?”秦母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事啊,妈你瞎想什么呢?”秦雅芙绞着手指装傻。
“你不说,就代表我不知道吗?本来我就奇怪怎么一个月都不肯回来,直到今天看你们两个都别扭成这样子了,你还当我看不见吗?”秦母沉下了脸。
“就知道瞒不过你!”秦雅芙苦着脸叹了口气,下了最后的决心,勇敢地抬起头来,直视着母亲,“妈,我已经申请调离了,但不是省城。”
“什么意思?你想干嘛?”秦母紧张地盯住女儿。
“我,我不想跟他过了,可他还不肯放手。”秦雅芙咬了咬嘴唇,终是道出心里话。
“胡说八道!好好的,发什么疯?”秦母有些生气,“雅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