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蹲坐一排的记者,顿时齐生生的举起镜头对准了他。
郝驿宸微微一笑。没有人知道,这些让安若感到不安和古怪的记者,其实正是他安排的。
他看着远处的安若。目光如炬:这世上,肯定没有比她更肮脏的灰姑娘,没有比她更糟粕的女主角。但……也没有人配得上郝驿宸怀里的这枚戒指。
他情不自禁的又摸了摸紧贴胸口的首饰盒,醇厚的嗓音如红酒在众人的头顶上流淌:“其实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不仅仅在于它是雨璇的生日,还在于我打算正式向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
“嘭!”
他的话,刚说到关键处,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时间,彩带,彩条,彩喷,铺天盖地,绚丽多彩。如火树银花,在舞台上翻飞、旋舞。
天花板,背景墙,圆气球,小洋伞。但凡这宴会厅内一切白色的东西上,都被投射出一张张、一幅幅谢雨璇同郝驿宸的合影。
三岁的。五岁的,七岁的……
相拥的,相携的,相对的……
一条镶绣着金边的红色条幅从天花板上垂直而下,就在台前正中间的位置,恰好挡住了郝驿宸的视线!
他看不到安若了。却透着反射的灯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印在条幅上的大字。
“恭祝郝驿宸、谢雨璇订婚致喜!!!”
最后三个巨大的惊叹问,犹如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犹如在讽刺他的自作聪明!
来宾们有些吃惊。有些吃疑,有些兴奋,但更多的是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设备出问题,提前爆了吧!”
“可看上去男主角还没说完话呢!”
“反正说不说不都那么回事。”
“呵呵。”郝驿宸的身后,响起谢父啷啷的笑声,合着他那不徐不疾的鼓掌声,就好像是在对郝驿宸说: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桥梯。别以为你不声不响弄几个记者混进来,我就没有我的安排。
郝驿宸回过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您不是就想。把我从亦安掌门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吗?今天,就如你所愿!”
他伤的是腿,可不是嘴。
见他推着轮椅,显然想回到众人眼前,解释这一切。谢父连忙朝前迈了两步,躲到宾客们都看不到的条幅后,“驿宸,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雨璇订婚了。只要你一改口,不但会丢尽我们郝、谢两家的颜面,而且,亦安的股票明天一旦开盘,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相信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还有你的亦安科技,不是一直筹备在纽交所上市吗?”
这只老狐狸几乎捏住了他所有的命脉,只除了……安若!
郝驿宸不敢想像台下的那张脸,现在是付什么样的表情,凄凉,悲怆,泪眼婆挲,还是充满了怨怼!
“为什么一定要我娶雨璇。”他问。
“呵,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从小就喜欢你,非你不嫁。所以,身为父亲,我就要竭尽全力给她,她想要的幸福!”谢父走到他轮椅的另一边,紧紧搂住了女儿的肩头。
谢雨璇一直塑像似的伫在郝驿宸身边,她捂着嘴巴,早已泣不成声。
“看看,你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人,让我们家的雨璇多伤心!”谢父温言软语,又开始耍起亲情牌。
但安若可不是他刚认识的女人,而是他从十二岁起,就下定决心要娶的女人!郝驿宸没有去看谢雨璇,就凭她把安若和吴威凡关在一起,这一点就不可饶恕!
“对不起,你女儿的幸福,我给不了!”他掷地有声,一推轮椅,扭头要走。
“那么你父亲呢?”谢父对他使出致命的一招。
郝驿宸果然定住了。
“其实这个姓安的女人,是你父亲让你找回来的吧!”谢父一语中的。
“为……为什么?”谢雨璇惊讶地抬起了头。
郝驿宸还是没有搭腔。
在日本寿司店内发生的一幕,似乎又要再度上演。而且眼前的谢父,远比贺天擎更了解他父亲生前的事儿。
谢父意味深长的一笑:“很多人都知道你父亲临死前的一个遗言,是希望你能创立亦安科技,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他还留给你另一条遗言……”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从条幅背后,以及台下传来的说话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
郝驿宸缓缓地扭过头,“我只陪你们演一个晚上的戏。”
他妥协了。
为了父亲的秘密。
为了完在父亲的遗愿。
庆幸的是,这一次,他只需忍受最多一个小时的煎熬,他还有时间向安若解释,还有机会把怀里的戒指再给安若戴上。
谢父没有反驳,他很满意这一场博弈的结果。他的手一抬,挡在他们三人面前的条幅,又缓缓地升了上去。
郝驿宸的目光,越过台下一张张好奇的面孔,慌不措路的投向安若。
她依然像几分钟前一样站在那儿,眼底一片清明,安静,淡泊,犹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父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低声嗤笑,“我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要带她来。可你就是固执的不愿听。”
他原想给安若一个惊喜,一份礼物,一个特别的夜晚。
但现在,一切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噩梦。
“驿宸,你还很年轻,虽然有心眼,有手段,也有你爸爸的那股狠劲,不过和你爸爸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谢父的声音继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