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丰越想心中越憋屈,脸上就有些狰狞,范子衿看着心都凉了,跌坐在地上,又怒又悲的指责道:“姨父,大表哥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
众人也看到了齐丰的表情,和范子衿一样,他们也以为齐丰是不愿意,全都在心里暗自摇头,齐丰的确够心狠,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齐善皱着眉头道:“老二,不管你们父子俩有什么矛盾,修远对你这个父亲至少一直尊敬孝顺有加,你也不用担心浩然娶的媳妇不好,我听说修远本就有意给浩然说这门亲,而他们家愿意在这种时候嫁给浩然,进门冲喜,可见品德上没问题。”
齐丰气得鼻子都歪了,怀疑的看向范子衿道:“修远真的受了重伤需要冲喜?”
范子衿连连点头,急忙道:“这事朝廷也是知道的,大表哥巡视边界,结果发现了潜伏进来的金兵,当时情况紧急,为了救那两个村的百姓,大哥只能深入山林,可谁知却中了金兵的埋伏,后来还是浩然带着人冲进去才将人救出来的,可大表哥已经受了重伤,箭上带毒,又耽误了很长的时间,大夫们全都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能请一位精通医术和周易的大师出手,可那位大师也只能勉强护住大哥的心脉,说最好用冲喜的法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不然那毒迟早会侵入心脉,到时候就是菩萨现世都没办法……”
“胡闹,这显然是妖言惑众,亏你还是读书人呢,子不语怪力乱神,冲喜真有用,那用大夫还有什么用?”齐丰义正言辞的喝道。热门
范子衿垂下的眼眸中闪过讥讽,抬起来时却是满眼愕然,他呆呆的问道:“可当年姨父不就扶正吴氏给老太太冲过喜吗?还说很有效,吴氏才扶正,老太太就能下地走路了。”
齐丰脸上顿时什么颜色都有。
人群中一人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齐丰脸上的颜色更多彩了。
齐成笑眯眯的补刀道:“我记得当年二哥不仅办了扶正的酒宴,还将小二嫂的名字给记在了族谱上啊,就算吴家没拿到祝家的同意书,也没拿到衙门的婚书,啊,我记得二婶就是在二哥把小二嫂的名字记上族谱后就开始好转的。”
“那看来这上族谱才是最关键的一环,说不定我们这边一记上,那边修远就好了。”
齐善不解的问齐丰,“浩然都已经成亲,婚书也拿到了,你怎么就是不愿意给他们上族谱?”
如果齐浩然没成亲还可以说齐丰是想用他的婚事联姻,但现在他连婚书都办好了,难道真是不想齐修远得这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齐善目光有些不善,就算齐氏家族内部有各种各样的矛盾,但也不至于置人于死地,何况,齐修远还是齐丰的亲生儿子。
他心有些发寒,看向齐丰的目光中越发的不善。
齐丰有苦难言,齐家冲喜的先例的确是他开的,好像浸泡在黄连水中,嘴唇泛苦,在大家越发咄咄逼人后,齐丰不得不道:“你们知道什么?浩然的婚事我已经有了打算,他要娶的是秦相的四女儿!”
众人一愣,四叔公齐永推开众人,身子颤了颤,问道:“你说你想让浩然娶谁?”
齐丰见大家震惊的模样,就仰着头道:“秦相家的四小姐,她虽然是庶女,却贤良淑德……哎呦……”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齐永抄起拐杖冲着他的脸就打下去,“你卖儿求荣,连亲生儿子的生死都不顾了,我齐家怎么养了你这样的混账。”
说着利落的抄起拐杖就揍他,“啪啪”的棍棍到肉,齐丰一边躲,一边叫人来救他,但大家都站着没动,全都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能把最老实懦弱的四叔给激得亲自上阵揍人,齐丰也是人才。
齐永打累了才停下来,他泪流满脸,悲愤的指着齐丰道:“你怎么起了这样的心思?这是把我齐家的名声往泥里踩呀!”
齐善也不善的瞪着齐丰,“二弟,我不管你是什么想法,总之我齐家绝对不许秦家女入门,我做主了,现在就开祠堂给浩然夫妻上族谱,你这个父亲不愿执笔,那就我来!”
齐丰指着他们怒道:“你们以为这门婚事是我提起的?这是圣上的意思。”
齐成冷笑道:“我们又不当官,我们哪知道是不是圣上的意思?何况,就算是圣上的意思又怎么样?他又没有下旨赐婚,那娶谁不娶谁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齐成虽然爱财,平时也有些混,但也知道与秦家的婚事做不得,秦相虽然权倾朝野,但外面的名声比臭水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自己位高权重不要紧,但他们这些被臭水沟污染了的人家没权没势,不得承受所有的怒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齐丰,问道:“二哥不会一听圣上的意思就乐得找不着北了,所以没拒绝吧?不然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就行了?不对,也不用随便找了,这就有一现成的,浩然已经在京兆府娶亲了,他们秦家要是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做妾,我们齐家倒是不介意。”
说到这儿,齐成满满的恶意。
齐善就瞪了一眼齐成,看向四叔公齐永,行礼道:“四叔,您是族里最老的老人了,您说这事要如何处理?”
齐永咬牙道:“开祠堂,老夫亲自给他们上族谱。”
齐善心中一喜,没想到一向老实当隐形人的齐永愿意出这个头,看来齐丰这次是真的把他给惹急了。
齐善立马叫人去准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