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今晚要是走了，老爷子一定穷追不舍，你以为你躲得过？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抓回来的！”
沈凌夜牵着江小暖的手紧了紧，就要跟着张锐上船。
沈凌枫面色遽变，哪里还有刚才玩笑时的模样，他一把拦住自己大哥，严肃道：“大哥，你必须留下！江小猫，你赶紧劝劝他！”
“谁劝都没用，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沈凌夜抢着江小暖，冷声开口，“你让开。”
“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两个送死？！我做不到！你今天必须跟我走大哥！”
“沈凌夜，你跟他走吧。”江小暖要挣脱他的手，沈凌夜却握着死死不肯放。
“张锐，你先带她上船。”沈凌夜冲着又下船的张锐嘱咐了一句，便将视线移到自己弟弟身上。
“江小姐，得罪了！”张锐二话不说将江小暖整个人抱起，在沈凌夜尖锐的目光下，又爬上了船。
沈凌枫见状，忙转头冲着船头站着接应的男人喊：“开船！”
噗通！
刚经过船头的张锐，抬起一只脚，轻轻松松将那人踹进了海里。
沈凌枫：“……”
“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怎么突然就死脑筋了？你先让江小猫走，过两年等事情太平了再去找她不也一样？！”
“我不在，她渴了饿了，谁来照顾她？她怕了睡不着了，谁来哄着她？她怀着我的孩子，我让她一个人颠沛流离？那我还算是男人么？”
沈凌夜粗粝低沉的声音一点点在夜空中响起，他的面色沉敛安静，目光漆黑一片。
沈凌枫看着那样一张脸，突然就有些语塞。
追求自己的爱情，保护自己的女人，有错么？
沈凌枫猛然就想到多年前手术台上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孩。
低下头，在沈凌夜看不到的阴暗处，沈凌枫唇角抿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大哥，你现在脑子太热，不清醒，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心里明白，就算你现在跟着江小猫去，也是——”
“她昨天被宁馨亦推了一把，”沈凌夜打断沈凌枫的话，沉着脸道：“医生说了，预产期就在这几周。”
沈凌枫脸色再次僵住，“孩子不是才六个多月吗？！怎么？！”
沈凌夜上前走了两步，目光越过自己的弟弟，看向他身后的船。
“早产，对于孩子和她都很危险，无论如何，我都要陪着她，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
沈凌夜话语尾音未落，脚下步伐已经迈开，三两下跳上了船头夹板。
张锐在驾驶室发动引擎，冲着地面上依然没回过神来的沈凌枫比了个谢谢的手势，随即便将船一点点开离码头。
远处橘色路灯下，沈凌枫面无表情地目送船一点点开远，心里像是堵了两块大石头，难受异常。
他就这么放这两个疯子走了？
沈凌枫理智上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刚才望着沈凌夜那样安静沉默的目光，他却怎么都没法再阻止。
身后，传来汽车尖锐的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