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晴贵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元锦玉已经将淑妃昨日审讯的过程呈了上来,那个小方子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被记录在了上面。
皇上看过后,眉头紧锁。
元锦玉在皇上的准许下,开始解释着:“母妃用刑虽然有些重,但是能在那种酷刑下坚持下来的,绝对不是常人,小方子只是丽妃宫中一个逗趣的,他哪里有那么大的骨气?而且他说的那些供词,包括之前同德妃是怎么通讯的,德妃又给了他多少好处,都记载地清清楚楚,父皇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查一查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说罢,她看向德妃,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人是死了,但是他在这个世间活过的痕迹,却是难以那么快就消失的,德妃娘娘,您还有什么话说么?”
慕阙站了出来:“宁王妃,难道你就这么肯定,这件事就是本王的母妃做的?”
不怪慕泽想多,德妃脸色都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能不难看么?德妃一听到元锦玉这么说,就知道对方肯定早就把证据做得很足,而且元锦玉和慕泽,他们若是认准了自己就是凶手,说不定还会在背后推一把。
所以调查下去,就会让自己和那个太监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到时候,她不仅是利用吴婕妤,陷害宁王妃,说不定还会有人说她,买通了丽妃身边的太监,肯定对丽妃也没有存着好心。
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元锦玉其实看向慕阙,也有些不忍心,但是那丝不忍,很快就被她给掐了下去,而是依旧淡然道:“孰是孰非,本宫并不清楚,所以才希望父皇能裁决这件事,派人调查出来真相,还无辜的人一个清白。”
这宫中的水一直都很深,就像是之前晴贵人“荔枝中毒”,都能查到她身上一样,很多事情,其实都很好操控。
元锦玉或许能理解慕阙的心情,但是这一次,恕她不能手下留情了。
慕泽原本就冷冷地看着慕阙,慕阙之前看元锦玉那样复杂的眼神,也被她记在了心中。
现在看着慕阙那怒火中烧,甚至还想牵连到元锦玉身上的样子,慕泽直接就上前一步,将元锦玉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随即冷冷地看向慕阙,道:“这件事,本王不插手,希望皇兄也别插手。若是皇兄执意,那就别怪本王也护着本王的王妃了。”
慕泽这话,已经是赤。裸裸地在要挟慕阙了。皇上是不喜欢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他也知道,元锦玉就是慕泽的逆鳞。
淑妃自小对慕泽不好,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将那点母子之情给消磨光了。若是今日慕阙对淑妃说出这番话,或许慕泽真的不会情绪这么激动,可是一碰到元锦玉的事,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周身都是暴虐。
慕阙和慕泽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登时像是碰撞出了火花一样。
谁都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出声规劝,终于,还是慕阙向后退了一步。
这么一步,只代表着他暂时不插手这件事,但若是德妃真的被人查出了什么,那么他也只好站在德妃的身边。
毕竟,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皇子,可是元锦玉,还有一个疼爱她的慕泽啊。
皇上见到两个儿子差点没打起来似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声音都更低沉了两分:“既然宁王妃都已经将这份供词呈上来了,朕就派人去查查。”
晴贵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想着德妃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德妃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反正说什么都无力回天,她便不再阻止。
昨晚那个太监的供词写得很详细,所以今日调查起来,并没有费多大的劲儿。皇上还是同这几个人等在御书房中,元锦玉和慕泽站在一起,慕阙则是站在德妃身边,想要安慰她些什么。
晴贵人现在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些幸灾乐祸,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注意她了。
等待的时辰似乎有些漫长,就连德妃,表面上是平静淡漠的,实际上手心里已经满是泪水。
慕阙看着这样的她,很是心疼。自己的母妃,已经多少年没被逼到这种境地了。
而他也同样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绝对不单单是元锦玉的算计。如今德妃就处在这宫中的风口浪尖,墙倒众人推,或许查到最后,浮出水面的,不仅仅会是害了晴贵人和吴婕妤这一件事。
慕阙下定决心,这次若真的是德妃的错,那他甘愿代替德妃受罚。但其他的黑锅,他绝对不许母妃替别人背。
相比之下,皇上倒是最平静的那个。他在下了命令后,就又重新批阅起奏章来。
小宇子始终随侍在左右,帮皇上递一下毛笔,有其他的宫女在低眉顺眼地为皇上磨墨。
元锦玉和慕泽面色相对来说也平淡很多。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若对方还是不上钩,那他们这一局就只能算作是平局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终于有太监跑了进来,同皇上禀明了调查的结果。
“启禀圣上,奴在按照指令查下去,发现小方子死前的供词确实属实,奴才在他房间的暗格中,还发现了这个。”
说罢,那个太监就将小盒子呈给了小宇子,然后小宇子才恭敬地递到了皇上的手中。
皇上接过来,打开后看了一眼,直接就认出了这是德妃的首饰。将盒子重重地掷在桌上,皇上冷冷地看向德妃,语气中已经带着失望:“德妃,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切事实都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