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低头看了一眼,伸手接了过来。胭脂盒子非常精致,打开以后,味道也正好是她最喜欢的,红叶有点惊喜。吕应然没在这里留太长时间,他估摸着元锦玉等人要回来了,撞上就不好了。于是叮嘱红叶两句,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他,红叶点点头,还笑着送了他一段距离。等吕应然消失在视线中,她轻轻地打开胭脂盒子,又闻了闻味道。爱情有太多种模样,或是轰轰烈烈,或是细水长流。吕应然哪怕地位不高,也不像是风叶白那样风光俊逸,但是这真的是个很会在细节上打动人的男人。她想,自己恐怕已经快沦陷了,日后也不想离开他了。晚上银杏回房间休息,就见到了梳妆台上摆着的胭脂,那盒子她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马上捧着胭脂去问红叶:“你这是从哪里买的?”红叶想到吕应然的叮嘱,就说:“在城中。”“你今日也没出去过呀,是不是托主子给你带的呀?”“不是,只是找了其他的朋友。”一看到这胭脂,红叶就美滋滋的。银杏没察觉到她的变化,只问她:“我可以用一下么?”往常两个人的胭脂水粉,都是能互相用的,但这次,红叶就不舍得了。她伸手,那盒子拿过来,娇嗔银杏一句:“我还没用呢。”“哼,我明儿自己去买。”银杏噘着嘴,跑去洗漱了。红叶捏着盒子,坐在床上,又缓缓笑了。若是银杏以后得知真相,一定会说她重色轻友的吧。第二天,队伍继续启程,结果没走多久,慕泽就叫了元锦玉出去。她骑着马,随同慕泽离去,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确定旁人听不到他们的话后,慕泽凝重地和元锦玉说:“东域的大军,一直都不安分,这点你清楚。”元锦玉的心咯噔一声:“不光是他们,北荒的军队不是也没撤离?难道是他们联手要攻打大周了?”“还没那么快。”慕泽很懂得拿捏他们的心思,“只是他们的狼子野心,是不可能停歇的,如今只处于观望状态。”“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慕泽面色深沉:“当初元绣玉和相爷叛变,还将慕连逸带走了,如今慕连逸作为东域的质子,日子很不好过。”元锦玉的心揪紧了。她想到了那个软萌萌,会跟在她身后,叫他锦玉姨姨的小男孩。就算是她和慕翎有仇,却从来不曾迁怒于这个孩子。她还答应过慕连逸的母妃,会保护好他。结果慕翎都战败那么久了,她还是没想到好办法,去营救这孩子。元锦玉原本就特别痛恨元绣玉,此刻这感情更是膨胀到了极点。为了她的荣华富贵,她怎敢如此利用一个几岁大的孩子!“九哥说他的日子过得不好,又是何种程度?”元锦玉心酸酸地问。慕泽想起了他失聪后的那段日子:“约莫着,和我小时候差不多吧。”不同的是,一个几岁就被放逐到了南疆,另外一个被困于深宫中。元锦玉那马车上,还有慕连阳在,他若是知道他的小哥哥被人这样残害,肯定会记恨上东域的。元锦玉希望,上一辈的事情,下一辈不要牵扯太多。但这想法太美好,当大家都身处这方天敌,可以选择的路,就太少了。于是元锦玉郑重地同慕泽说:“九哥,你继续帮我留意着,最好能在东域的势力中,安排几个咱们的人,让他们多多照顾慕连逸。对了,这件事,别让连逸知道。”慕泽点点头,他和元锦玉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慕连逸的日子,过的比慕泽说的还要惨一点。东域的大军在边境上没离开,慕连逸最初被关押着,也留了一段时间。后来东域的几个皇子都说,留他在前线也没什么用,那慕泽还能因为仇人的儿子,和他们谈判不成?他们都想把慕连逸给处死来着,元绣玉不同意。这孩子可是她要挟慕翎的筹码呢,他死了,自己还有什么依仗?于是元绣玉力排众议,说服了几个皇子,表明慕连逸同元锦玉的感情特别好,必须留他一条命,等元锦玉来救。皇子们痛恨大周,也想侵犯大周,于是对慕连逸更加不友善,让他离开军营,带回了东域的王城,就给他软禁了起来。他住在宫中,却是最偏僻的地方,比冷宫的条件还要差一些。他这宫里,只有两个年老色衰的嬷嬷伺候着,她们都是犯了错被贬来的,一腔的怨气,得不到发泄,就尽数用在了慕连逸的身上。连逸最初被元绣玉要挟的时候,还会在心中告诉自己,爹爹和锦玉姨姨一定会来救他的,可渐渐的,希望就破碎了。嬷嬷们总是不给他饭菜吃,他房间中的被子潮湿得很,也没有人拿去晒一晒。还有他的衣裳,已经有点小了,脏了也没人给他洗。最可恶的是,两个嬷嬷偶尔还会掐他,就掐在那种看不见的地方,特别特别疼。慕连逸起初还会哭嚎两声,后来发现哭泣并不能拯救他,他就麻木了。那嬷嬷掐他,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渐渐的,也就不那么热衷了。今日他早起后,用小石子,在床板上划下了一道,记录着他在这里多少天了。他被圈禁,没有人会来看他,可是骨子中的骄傲,让他并没有懈怠。每天他都会温习一下夫子曾经教过他的内容,还会在自己的房间中练武。当然,这些他都不敢被嬷嬷知道,恐会遭到一顿毒打。他还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每日要做的事情,头天晚上都会想好。今天他把自己的衣裳脱下来,只穿着中衣,用小木盆去打水。没人给他洗衣裳,他就只能自己洗。他的力气太小了,总担心洗不干净,就特别用力。几年后,他就不敢这样洗了,因为会把衣服洗破,他就没衣服可以穿了。两个嬷嬷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