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别院,大门开着,几名蛮人男子正大马金刀,叉开双腿坐在门前,粗鲁的露出袍子下面的棉裤裤裆。
但凡是有点儿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容许自家的门房做出这种失礼的举动,但在这座院子,大周人的规矩,是不存在的,有的只是蛮人们怎么舒服怎么过的态度。
虽然没有明明白白挂上四皇子府的牌匾,可是所有人都清楚,这里就是四皇子别院之一,并没有人敢来闹事儿。
今日却是例外,街角一群全身武装的人,约莫有三十四个,整齐划一的快步冲向这边。
待四皇子别院的人发现时,他们已经到门前了。
还没来得及问话,这些平时里身手还算不错的蛮人,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个被撂翻在在地。
完全照着草原上北蛮人居所布置的正厅内,十几名蛮人少女正围着海娜珠宴饮作乐。欢快响亮的圆头琴声音,遮住了外面发出的零星几声蛮人反抗的声音。
海娜珠有些醉了,她**双脚,头发披散着,将手中的金壶高高举起,朝嘴里倒着最后几滴深红色的葡萄酒,吃吃的笑着。
忽然,一声惊呼传来,门口一名端着托盘,正要朝屋里送新酒的女子,摔倒在地。
她身后,几十名孔武有力的大周武师,鱼贯而入。
海娜珠醉的脸蛋酡红,眼前一片模糊,吃力的摇晃着脑袋,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清歌在这群武师之后,缓步而入,那些武士们并没有见过海娜珠,不太认得出这些打扮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蛮女们到底谁是谁,没有妄自动手。
严清歌一指醉的放浪形骸的海娜珠,道:“是她,给我抓走。”
直到海娜珠被抓起来,还是没有清醒。
严清歌带着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前后不到半刻钟时间,便押着海娜珠离开了,留下一院子惊慌失措,没头苍蝇一样的蛮人奴婢们。
此前严清歌因为马奶酒的事情,曾来过这里找海娜珠的麻烦。有几名蛮女对严清歌的印象还是颇深的,急忙叫人去给四皇子报信了。
带着海娜珠回到炎王府后,炎修羽得了别人的信儿,刚好赶回家。
看到被扔在柴房里的醉醺醺的海娜珠,炎修羽问道:“好清歌,你抓个醉鬼回来做什么。”
严清歌道:“咱们救出来那批蛮童,跟海娜珠脱不开关系。若我不抓她亲自审问,她什么都不会承认。”
“原来如此。估摸等会儿四皇子就来要人了,要审早点审,来人呐,去抬一桶清水来。”炎修羽点点头,吩咐道。
海娜珠是被扔在马背上驼回来的,路上来回颠簸,已经吐了两次,将胃里的酒液和东西吐光了,现在又被一桶冷水兜头泼下,酒意全醒了。
现在是腊月天,就算海娜珠是蛮人,比较耐冻,在这间冷森森的柴房里,全身湿透,还是扛不住的。
她牙齿咯咯作响,透过朝下滴水的头发,认清楚严清歌夫妇。
“你……你们抓我回来做什么。”海娜珠惊慌失措,问道。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以为全城都传遍的事情,你也该知道才是。”严清歌讽刺的看着海娜珠。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懂。你快放我走,不然我丈夫不会放过你们的。”海娜珠犹自有心思威胁严清歌。
“别装傻了,昨日我们在城中搜出几十名被私养的蛮童,全都被人折磨成残疾。”
海娜珠的瞳孔猛然一缩,脸上露出几分惊慌之色,但她牙根咬得紧紧的,并不承认,将头微微偏过去:“笑话,凭什么跟蛮人相关的事情就要赖到我头上。”
炎修羽胡然插言道:“严记绣庄开业的那天,你来了以后,门儿都没进,反倒盯着我们迎客的童子看了半天。你还敢说你心里没鬼。”
严清歌倒是不知道这回事,但她和炎修羽的默契是有的,立刻趁热打铁道:“而且我们掌握的消息比你猜测的要多。别说是你,就是忠王府我也派人去了,宫里面你那位靠山,也站不了多久了。嗯?就凭你们,还想吞并我的绣庄?痴人做梦!”
听到最后一句,海娜珠脸上的表情终于彻底裂了。
“事情并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帮他们挑了几个周正的孩子。一切都是才良人的主意,她在宫里面没有钱花,才打你绣庄主意的。至于对那些蛮童动手的,是忠王世子,他说,反正大周的街上,多得是被打断了腿乞讨的大周孩子,凭什么不能这么对蛮童。将来将来训练好了,新的绣庄开门,让这些蛮童做门迎,一定能让很多人心生怜悯,买更多东西。”
海娜珠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一切事情都说了出来,只不过,她将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严清歌相信严淑玉和水穆真的能够做出那些事,可是却不相信海娜珠是干干净净的。
她似笑非笑,猫戏老鼠一样看着海娜珠,眼神里满是戏谑和了然,海娜珠被她看的通体生凉,本来身上就冷,现在更是冻得寒入骨髓。
不等严清歌继续问话,她就犹豫着说道:“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请,就算有什么,都是我丈夫做主的,我嫁了人以后,已经什么都不管了。”
严清歌看着海娜珠那张好看的雪白色脸庞,慢腾腾道:“这么说来,你真是嫁了个好丈夫,什么黑锅都替你背,只是你问过他愿意不愿意了么?”
海娜珠咬紧了牙根,她不清楚严清歌到底知道多少,唯唯诺诺道:“我并没有错,是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