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进也跳了墙到了东院,张秀兰刚收拾完厨房,正在拆自己的被子,以前她性子软又总跟着上地干活,自己盖的被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洗一回,也不觉得什么,可今天早上隐隐闻着被子都有股味了,张秀兰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听到有脚步声,抬头看去,正是张跃进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兰子,这是你嫂子给你们的菜。”
张秀兰点点头,也不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干活,张跃进放下碗之后没有急着走,懒洋洋的靠在东屋的门框上,看着张秀兰折被,“兰子,眼前的活还干不过来,不过年过节的你拆被做啥?”
“二哥,妈让你上地了吧?你不上地,在这里跟我唠嗑耽搁了,妈要发火了。”知道二哥这又是偷懒,只要能不干活,躲得了一时是一时。
打张跃进进来,张秀兰只抬头看了来人是谁,便一直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扯着被子上的线,小心翼翼的抽出来,穷人家拆被子也会把纳被子的线不弄断,这样等再缝被子的时候能用上的就用,也能省些线。
农村也就过年前才拆一次被子,林慧萍又是个过日子仔细的,张秀兰这不年不节的洗被子,少不得林慧萍又要唠叨一番说浪费胰子和线,为了不落林慧萍的话柄,张秀兰早在拆被子那一刻就想好了,被卓只用到村边的小溪里用棒子砸砸就行,用不着胰子,缝的时候还用原来的线,这样只是费此劳力,林慧萍那里也挑不出错来。
“兰子,你说赵兴华怎么想的?明明是和你处对象,却和大伯家的志红过了礼,听说日子也定下来了,农历八月十四,第二天就是中秋,赵家老大也请了探亲假回来。”张跃进没眼色的往炕沿上一坐,也不走了,唠起嗑来。
张秀兰用力的扯回被他坐住的被角,没好气抬起头,“二哥,你平时跟赵兴华不是挺好的吗?他咋想的你该比我更清楚,现在问我我哪里知道,要不你抽空去问问他咋想地?以后赵兴华是赵兴华,我是我,我和他再没有关系,你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我听了心里犯恶心。”
“你看看,我这才说一句,你就火了,就你这脾气,难怪他跟别人过礼。”张跃进根本不觉得自己说的话难听。
张秀兰直接把手里的剪子摔到了炕上,当啦一声,吓了张跃进一跳,“你个死丫头,不听就不听,摔剪子做什么?”
一点也觉得理亏。
“你可是我亲二哥,我什么样的脾气你不知道,那你去整个村里打听一下,我何时与别人大声说过话?就是别人推我一把,我都认下也没有骂过去的时候,就这样你还说是我不好,既然窝囊半辈子换不得好,从今以后我就不忍让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敢再欺到我头上来,我加倍奉还。”张秀兰被张跃进惹毛了是
一方面,另一个想法也是想张跃进把这些话给赵兴华带过去。
大家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再来招惹谁。
张跃进被妹妹的狠劲给吓了一跳,“你心里有气,跟赵兴华使去,在我这里犯什么狠,要是赵张两家没有过礼的时候,你这样去闹闹,赵家也不敢拿你不当回事。”
“按说你平时与赵兴华处的跟亲兄弟一样,那他甩了你妹妹,你当哥哥的咋啥也没有做?”张秀兰顶回去。
张跃进一噎,强词夺理道,“我们是我们,你们是你们,这事哪有外人管的理。”
“你可不是外人,你这刚刚还不是埋怨我不争气呢吗?现在咋又成外人了?”张秀兰讥讽看着张跃进。
刚好二十岁,明明有些稚嫩的脸上却带着一抹猥琐的算计,脑子不好使,却总是去算计别人,那张与林慧萍有七分相的脸上,更是多了抹小家子气。
蓝色的布褂子也不知多久没有洗了,磨的暂亮直反光,一双纳底的黑布鞋,看得出来是今年新做的,可让他穿的像穿了几年一样,后脚根也往里歪,可惜了好好的一双鞋。
灰色的裤子右腿靠脚脖子那里还补了一大块,也不知道怎么能把那里弄破了。
就这副尊容,还想着左右逢源,张秀兰到真佩服张跃进这不要脸的劲。
所以对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自是少不得嘲弄和讥讽。
张跃进却浑然没有听出来,还在那里自是清高的夸夸其谈,“兰子,我是你亲哥不假。可你得明白,感情这种事情外人插不上手,你说你脾气好,别人推你一把你也不知道还手,那是你熊,还怪我埋怨你,难怪兴华受不了。兴华可是知识份子,父母也是老师,大哥又在部队里是连长,看看人家的条件,找啥样的不行?你这熊样,哪里能配得上人家。还不知道错,在这里怨人家,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这是来帮着赵兴华出头来了是不是?我怨什么了?我就说从今以后大家各过各的日子,谁也别打扰谁,那又咋了?这话我还不能说了是不是?他赵兴华是个香饽饽,我配不上,我不配行吗?我避着他还不行吗?赵兴华没怎么样,你到是巴巴的到我这里来帮他报不平来了,你哪里是二哥,你是他赵兴华的二哥,还是亲的。”张秀兰愤然的拿起剪子,“我还要干活,二哥这样的话没说完,就到地里跟妈说去,妈一定爱听这话。”
看不打死他。
虽然林慧萍宠着儿子,可林慧萍也是个爱面子的,赵家这件事情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会认输,张跃进这话到了林慧萍的面前,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