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周环差点一口喷出来,明明是争风吃醋被人打了,愣是被程仲说成是探案过程中与凶手搏斗负的公伤!不知道的还人还以为他不惧危险,深入虎穴,英勇负伤呢。
程仲年龄如此之小,但脸皮之厚,腹心之黑,连周环都觉得少见,心中不由暗暗心惊。
“以你的高见,杀害杜崇德的凶手应该是谁呢?”海瑞问道,话语中颇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正当周环和谢江波认为程仲会将杀人凶手的这顶帽子胡乱扣在那个什么徐公子,或者胡老四头上的时候,程仲却语出惊人的说道:“如果程仲猜的不错,杀害杜崇德的凶手不是别人,应该正是静心斋的主人——静心姑娘。“
“程兄,你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静心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怎么可能杀人?“谢江波冲口而出道。
程仲狠狠的瞪了谢江波一眼,谢江波马上醒悟过来了,海瑞不问话,他是不应该插话的,便连忙闭上了嘴。
好在海瑞也惊讶于程仲的话语,并未怪罪。
“你有几分把握?“海瑞沉吟了一会问道。虽然和程仲的相处时间并不算太长,但是海瑞也逐渐了解到程仲绝对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
“七八分的把握总是有的。“程仲说道。
“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海瑞说道,接着转而冲周环说道,把院门打开,本县到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太爷——”周环连忙阻止,海瑞只带了两个衙差过来,就这么几个人,他可没有信心对付胡老四,要是这人犯起浑来连海瑞一起打了,周环可吃罪不起。
“打开!“海瑞固执的说道,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周环无奈,只得把门打开,海瑞当先走进门去,程仲不敢怠慢,连忙跟在后面,虽然海瑞身居知县,是在场所有人中官职最高的,但是武力值可不是根据官职高低排定的,以海瑞这瘦弱的身材,别说武力值,就是抗打能力都是垫底的。
程仲很怕疼,也知道自己不是胡老四的对手,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海瑞被打。
“恩师,您往后站站。“程仲紧了紧手中的木棍说道。
海瑞觉得一阵好笑。他能看出程仲的紧张和害怕,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不忘记保护自己,这份心也是难得。
“怎么?打了小的,引出一个老的?“面对海瑞,胡老四浑然没有在意。
海瑞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说一句:“去把徐二公子请出来。”
虽然海瑞没有穿官服,但是他的气质儒雅而又不失威严,即便是胡老四这个浑人也不敢造次,更何况海瑞喊出了徐二公子的称呼,这更让他心惊。
徐家虽然是华亭县首屈一指的显贵,但因为韬光养晦的缘故,徐家行事非常低调,甚至包括谢江波在内的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徐家的存在,更别提徐二公子的称呼了。
胡老四还想说话,却被徐公子打断了。
“胡老四,不得对海大人无礼。”徐公子慌忙走出门来,冲海瑞行了一礼:“徐琨见过海大人。”
“徐二公子有礼了。”海瑞淡淡的回了个礼。
程仲暗暗心惊,他非常清楚海瑞的性格,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连嘉靖皇帝他都是想骂就骂,著名的“嘉靖,嘉靖,家家皆净也”就是出自他的笔下。
满朝的臣工,上至首辅,六部堂官,下至六道十三省的官员,他一个都不买账,但是对于这个徐琨,海瑞虽然不冷不淡,但还算是客气。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海大人雅兴呀,不如进屋喝一杯如何?"徐琨微笑着,不复刚刚的趾高气扬。
谢江波不由感到一阵快意,低声说道:"看你还敢不敢嚣张?哼!"
但是程仲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谢兄,咱们这一次是真踢上铁板了。"
"怎么?"谢江波奇怪的问道。他明明看到徐徐琨"软"下来了,怎么程仲反而忧虑起来了呢?
"这是显而易见的,恩师履新,而且很少接受宴请,今天穿的又是常服,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认出他,但是这个徐琨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恩师的身份,而且看起来似乎还颇为熟悉,这绝不简单。"
程仲这么一说,谢江波也发现问题了。海瑞是琼山人,在华亭没有亲戚,谢孟廷邀请了几次均被拒绝了,如果不是杜崇德的案子,恐怕谢孟廷还无缘见海瑞一面,即便迎面相遇都不可能认识。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程仲的担忧还有一层并没有说出来,他很清楚海瑞的秉性,对于上官也是不假辞色的,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年轻人?而且海瑞还一口叫出了“徐二公子”这样的称呼?
"不必了。"海瑞虽然并未动怒,但是也没给徐二公子什么好脸色看。
"海大人,何必呢?"徐琨笑着说道:"这脂粉河畔本就是休闲娱乐的所在,来到这里不喝几杯水酒,不听几支小曲,岂不如空入宝山一般遗憾?"徐琨丝毫不以为杵的说道。
"二公子错了,本县今天到这里是查案来了!"海瑞压抑着怒火说道:"本县也想提醒二公子一句,令尊是道德夫子,公子也应洁身自爱,以免有损令尊的名声。"
"你——"徐琨心中愠怒!自己好言相邀,这海瑞竟然摆出什么知县的狗屁架子,实在是不识抬举!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儿,真拿自己当棵葱吗?别说撸掉你,将你下狱杀头,对自己的老子来说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海知县,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