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故事,发生在南唐……”
小沙弥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就宛若此时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密布了阴云,一滴滴的雨,飘落了下来。
南唐的春,也是伴着雨来的,淅沥沥的落下,浸润了漫漫疆土的同时,也在那无垠大地上卷起了浩渺的烟波。
八龙郡,一间傍山的青瓦房,在常年的风吹日晒下已尽显出斑驳,十几日连绵不歇的雨,带来的是满院子青苔。
斑斑青苔虽绿,却是掩不住两张挂在墙上的宣纸和纸上斑斑点点的墨色,以及在屋檐下面浅点挥毫的落寞身影!
那是一个青年,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有着略显羸弱的身躯和一张透着清秀的脸。当然。最醒目的还是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愁。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爹娘为我取名周祖山,本意是让我修文成章考取功名,散德于南唐寸土。周成先祖功德山,却不想此愿只能跃然于纸上!”
他喃喃着,手中的笔又落了下去,或提、或点、或弯、或转,一蓬蓬青墨泼洒。一根根线条勾勒。细若游丝的笔致描绘出栩栩如生的人,磅礴奔放的气势刻画出一座恢弘的殿宇,一幅‘状元郎拜君图’缓缓呈现了出来。
望着那张图,周祖山的眼中浮现出愧然,过往的一幕幕也浮现了出来,他记得爹娘的敦促以及期盼的目光,正是那份不能承受之重让他悬梁刺股。彻夜苦读,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高中状元,衣锦还乡。
然而,数年过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爹娘早已带着遗憾入土,而他自己……别说高中状元,连秀才都未能提名一次。
觐见南唐国主,终归成了一场空梦……
他想起了自己落榜以来的日子,做过木匠、泥瓦匠、甚至是卖过糖泥儿,但最终都是一事无成,不是赔的血本无归,就是遭人辞退。
仿佛,除了读书,他做不成任何事情!
即便,读书也是不成……
终于,当青瓦上的一滴雨砸在脖颈上面的时候,周祖山回过了神,惊呼了一声祭星大典,扔下笔墨狼狈的跑出了门。
或许是他跑的太急,惊起的风吹掉了另外一张纸,那纸飘飘摇摇的落在地上,将另外的一面翻转了过来,上面写着:“百无一用是书生……”巨厅团扛。
说到此,小沙弥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望着地上的经书,陷入了沉默之中……
那些野兽似乎听懂了这个故事,在这时候山下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我能听出来,那是一道道的笑声,虽然很是诡异。
“你们听到了什么?”小沙弥回过神的声音,吹散了一些雨丝。
“听到了笑声!”许忆回道。
“它们为什么笑?”小沙弥又问。
“因为它们还听不懂这个故事!”许忆又回答。
“不错!”
小沙弥依旧没有抬头:“它们灵智初开,悟不透其中的道理,那周祖山带着父母的期冀年年考取功名,却年年落榜,那份心酸它们还不懂!”
“但是它们似乎懂了!”慕婷儿忍不住说了一句话,她说的是半山处的动物们,因为我听到了它们发出的一声声叹息。
“它们领悟的只是皮毛!”小沙弥翻开了一页经书。
“只有它自己领悟了!”向天歌的手,指向了那头黄金老虎。
“因为它已经有了佛根!”小沙弥说着,将目光落在了那头老虎身上,我艰难的瞥去,看到的是两行浑浊的虎泪。
“有了佛根?”许忆说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疑问。
“因为他悟透了这个故事,你们看……”
侧目,我的眼前呈现出更为诡异的一幕,我看到那头老虎正在逐渐发生着变化,一张脸缓缓蜕变成了一名中年汉子的模样。
当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再是那头威风凛凛的老虎,而是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中年人。
“我走了!”他开口。
“你去做什么?”小沙弥问他。
“去替那周祖山考取功名!”中年汉子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你听了这么多年的佛语,却还是没有领悟根本!”小沙弥没有阻拦,但这番话却让中年人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
“为何?”他问。
“佛有济世之心,却也要顺势而为,你虽有善心,却没有善道,为何不换一种方式呢?”小沙弥的话,意味深长。
“我懂了!”中年汉子似有所悟。
“你懂了什么?”小沙弥又追问了一句。
“为他指点迷津,让他走出属于他自己的路!”中年人说着,便要朝着山下走去。
“周祖山就在这里,你去哪儿指点他?”小沙弥的话,充满了深意。
“我懂了……”中年人说着,走到小沙弥跟前坐了下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后,将那一双虎目缓缓的闭了起来。
他看向我的时候,我也在看着他,而当他的眼睛闭起来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一股子困意,随后眼皮变得沉重了起来。
那种困劲儿过去的很快,短短的时间之内,我已经是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我已经不在那座雾灵峰上面了。
而是,来到了一处院子里!
天空,依旧飘着雨……
只不过我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正在朝院子外面奔跑着,惊诧转身的时候,我看到那间青瓦房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宣纸。
宣纸的上面,是一副‘状元郎拜君图’!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