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很利落地剜出他的左眼。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直躲在眼皮后面的眼球,竟然那么大。

如同牛眼,是青紫色的,在我的掌心缓慢地蠕动。

季佳泽的脸孔,因为无法承受的痛苦,扭曲得彻底变了形,异常的狰狞、可怖。

我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否受得了,毫不犹豫地又剜出他的另一只眼球。

把两只挨在一起,放进塑料袋中,让它们彼此相依相伴。

接着,是耳朵。这部分的骨头比较软,也比较脆,所以比鼻子容易割。

两个小家伙非常活泼。

放进塑料袋里后,还扑棱扑棱直跳动,弄得塑料袋哗啦哗啦响。

我才知道,原来耳朵的神经,在脱离人体后,还能存活那么长时间,嗯,学到新知识了。

现在的季佳泽,脑袋光秃秃的,一点凸出的部件都没有了,简直像个淌着血水的红皮鸡蛋。

攥住他的下颚,我猛地用力,往下一拉。

随后,扯下他嘴巴上粘着的胶带。

果然,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粘着胶带,固然能让他发不出声音,可是也会影响我接下来的工作,所以,还是让他下巴脱臼比较合适。

我开始仔细地,一点一点地剥他的皮,从头顶开始。

我并不擅长动刀子,既没做过厨师,也没做过外科医生,平时连厨房都很少进,磨刀子的时候,还不止一次割破了手指。

幸好,现在不是考试,我也不需要做到尽善尽美。

所以,纵使我把他的皮肤,剥得破破烂烂的,也没什么关系。

褪下头皮的脑壳,像个坑坑洼洼的血葫芦。

一串串血珠流下来,比最恐怖的电影还要恐怖,比最可怕的噩梦还要可怕,我却感到由衷的兴奋,鲜血总是能让我兴奋的。

接下来,开始割他面部、脖颈、肩膀、胸膛、小腹、大腿……的皮,我剥得很仔细,手指缝和脚趾缝都没拉下。

不一会儿,季佳泽就变成了个囫囵血人,身上的肉是一棱一棱的,剃掉皮的男/性/器/官,是一段像肉/肠一样潮湿、柔软的物件。

即使到了如此凄惨的程度,他却还活着。

大张着失去嘴唇庇护的嘴巴,露出血红的牙床,口腔里喷出温热的、臭烘烘的气息,身体时而痉挛般抖动一下。

对于他此时此刻的表现,我格外满意。

尸体是不会痛苦的,只有活人才能感受到痛苦。

把刀子“噗”地插进他的心窝,向下划开,一直切到下腹部。

然后,我一样一样的掏出他的脏器:心脏、肝脏、脾、胃……包括滑溜溜的肠子。

我把脏器工工整整放进塑料袋里,肠子也盘得规规矩矩。

雨,下了整整一夜,我一直忙碌到东方升起启明星。

***

欧宇辰睡着睡着,突然醒了。

是被渴醒的,摸索着扭亮床头灯,室内顿时弥散出橙黄色的温暖光晕。

骤然刺入瞳孔的光线,让他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对面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二十六分,距离固定的起床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欧宇辰打算喝点水,再继续睡个回笼觉。

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他失望地发现,里面只有少半杯水,一气喝光了,还是觉得口渴得厉害。

只好裹上睡袍,趿拉着拖鞋,准备去厨房找点水喝。

已经进入九月末了,凌晨三四点钟,温度很低,空气清冷,渗着丝丝寒意。

窗外的雨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乌漆抹黑的,一丝微亮都没透进来。

因为幼年时期和小东同住一室养成的良好习惯,下床的时候,欧宇辰随手关了灯,摸黑走出卧室。

不想吵醒别人,一路上,他只间隔打开几盏壁灯,轻手轻脚下了楼,直接拐进厨房。

饮水机在厨房最里侧的墙角,从饮水机里放出大半杯温水,欧宇辰举到唇边刚要喝,突然听见客厅里有什么动静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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