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通过顾华生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让他发现了破绽,反而引起他的质疑和愤怒。
“说?是谁告诉你的?陈伯?还是陆云海?”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痛的她眉头紧蹙,他的样子着实有些让人害怕,眼眶不满血丝,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人毛骨悚然。
“轩木……你为什么要如此苛待自己?我都原谅了,为什么你不能?”她终是说了,带着不解和抱怨,这些天她真的受够了,日日胆战心惊,生怕他下一刻便会发病。
她不明白,为什么生病的是他?
更不明白,他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了自己?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本以为苦尽甘来,却没想到抱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摧毁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微愣,身体僵了一下,看了嫣然好一会儿,竟然笑了,笑的极为凄凉,笑的直不起腰来,透着诡异的寒。
嫣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行为异常的轩木,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眼角酸涩。
他的笑声渐渐停止,笑的接近虚脱,捏着嫣然的下巴,如寒冰般的眼眸中射出两道尖锐的光“你问的很好,太好了!顾嫣然,我真该为你鼓掌。”
“不明白么?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一字一句,犹如利剑贯穿她的心脏,在她脑中狂轰乱炸。
痛的她无法呼吸,瞬间便抽走了她所有的思绪及灵魂,无法说话。无法表达,就连泪水都嘎然而止,像个木头一般呆呆傻傻的站着。
他最恨的人,竟然是她?
是她!
轩木漠然转身,麻木的迈着步子,仅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未回头。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顾嫣然,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八年前死的人是我该多好!”他声音平和死寂。
如果死的人是他?
嫣然麻木的眼睛这才恢复了痛觉。眼眸一缩,泪水倾泻而出,胸口疼痛难忍,身体如掏空了一般软绵无力。蹲在地上紧紧捂着胸口。
看着轩木远去的背影,萧瑟落寞。她想去追,身体却无法站立,她想叫喊,可所有声音却被硬生生的堵在了喉间。发不出任何声响,唯有泪水倾泻而出,掉到冰冷的地上。悲泣无助。
那以后的半个月里,他都未曾出现。她突然找不到他了。
整个房子空空的,透着阴冷,寒的人心都在发颤。
偶尔她会去隔壁找他,他的密码没有换,只是那个空间里再也找不到他,这个房子他本也没住过几天,除了睡觉,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她那里,小祺来了以后,他更是直接住进了她的公寓。
可如今呢?
无论是她这里,还是隔壁,都未曾有半点他回来过的痕迹。
她知道,这次她是真的伤了他。
那日他的话像魔咒一般在她耳边回响,他说:“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
他说:“如果八年前死的人是我该多好!”
原来,他最恨的人,是她!
没错!本也该是她!
是她亲手造就了这所有的不幸,将所有人推向了万劫不复,如今却又要假惺惺的打着宽恕与原谅的旗号,说服他们如何原谅。
她的轩木本是这世间上最善良正直的男孩,犹如冬夜里最璀璨明亮的星辰,是她亲手将他变成了恶魔,灵魂破损,饱受摧残。
他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所经受的所有痛苦和煎熬,都是拜她所赐。
她蜷缩在角落里,将头埋在膝盖里,只觉得头脑发胀,昏昏沉沉,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竟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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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集团中国区总部,他脸色惨白,已连续好几日不眠不休,不是他不想睡,而是根本睡不着。
陈伯端来一杯咖啡,轻轻放到他的桌面上。
“小少爷,你已经好些天没回去了,夫人和老夫人都很想您,刚刚才来过电话,说让您抽空回去一趟。”
轩木是陈伯从小看到大的,见轩木最近消瘦的厉害,自是心疼。
“陈伯,您来南宫家多少年了?”轩木揉了揉眉心,似是无意的问道。
“我十八岁便入南宫家,如今已经有45年了。”陈伯如实回答。
“听说您刚入南宫家的时候,只是一个花圃的园丁?”轩木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道。
“是的!这些年多亏老爷、少爷的栽培,才能过上如此体面富足的生活,南宫家的恩德,我谨记于心,不敢有任何怠慢……”
“怠慢?谁敢说您怠慢呢?您是家里的老人了,我敬你还不及呢!”轩木打断陈伯的话,语调柔和平静,可听在陈伯耳朵里,却直打颤,心中隐隐不安。
“只是您看,您也该到了退休的年龄了,我在国外给您买了一栋房子,朝向不错,安静悠然,很适合养老,也算是报答您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一点儿心意。”轩木起身,走到陈伯面前,语调平和,极为亲切和善的道。
“小少爷……我……我做错了什么吗?”陈伯着实是慌了。
“错?您?怎么会呢?就算您真的错了,作为晚辈我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是不是呢?”前半句,轩木是用极为惊讶的神情,后半句却透着某种诡异。
“……”陈伯自是明白轩木的意思,心中大概也了然了。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轩木定然是知道了他和云海之间暗中联系的事情。
其实无论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