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那批军火,不打国人,可曹疏钟要做日本狗”李方景态度虽然瞧着清冷,却异常坚定。
“曹疏钟有钱,他的部队装备精良。你手上没有人,光有军火不一定斗得过他。”白云归声音松了几分,“你还有别的路?”
“打仗靠的不是武器,而是人。”李方景笑容自信而张扬,“我和北方有关系,只有你同意,明日婉儿会帮我运军火北上……白督军,我没有功夫耽误了。如果你没空,你的家人我帮你转移,确保他们安全无虞。”
明年,李方景二十九岁了吧?
画楼记得史书上的描述,他二十九岁那年成了北方内阁政府的军事次长。
是不是因为这次?
可曹大汉奸并没有死,在往后的历史上,他还做了很多祸国殃民之事,直到抗|战胜利前才被消灭。
“白某的家事,自己会处理,不劳你”白云归道,“既然你有把握,那批军火你全部拿去。当初我们有言在先的,原本就是你赠送给我。后来是我冤枉你,就问过你要什么补偿的,你没有接受。这些军火,算作补偿吧”
空气里有些莫名的窒闷。
李方景眉眼的傲色缓缓褪去,恢复了fēng_liú公子的妍态。他垂眸,修长羽睫在眼底投下阴影,片刻抬眼,幽深眸光落在画楼脸上。
似强光猛然扫来,画楼眼睛有些疼。
“好,我接受”李方景决然道,眸子里却有浓郁的悲怆。
当初他被白云归误会,差点丢了半条命。
误会解除时,白云归问他需要什么补偿,他说他要慕容画楼;如今,他接受了白云归的补偿,便是说,他承诺此生不会染指画楼。
他懂白云归的意思,白云归亦懂他的选择。
而画楼更是瞧得分明。
她没有失望。
第一天认识李方景,画楼对他好奇,而后的相帮,多少是惜才与算计,希望和他结下生死友情,将来对她有利,毕竟他迟早会位高权重,这样的人脉对画楼很重要。
结交李方景的目的,和她结交章子莫异曲同工。
再后来,她跟李方景的相处,生出了真正的友情,有些惺惺相惜。为了他,她两肋插刀,奔走相救。
倘若说有过心动的瞬间,亦是感情的身不由己。那是最初的萌动,早已被画楼扼杀。
她原本就不是他应该惦记的人。
此刻听闻他亲口承诺放弃,画楼没有失望,只是心疼。
这个男人为了事业,可以不要亲情、不要爱情,他要走的路孤单又悠长。可政治之路,民族独立之路,便是这样一条悲凉之路。
万骨铺垫,鲜血浸染。性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感情?
所以他被人崇敬,两百年后依旧万人敬仰。
“既然督军同意了,你让婉儿准备,好接应你。需要用督军的电台发报吗?”。画楼也施施然起身,好似再说简单的家务事,“今晚是除夕,我让佣人收拾客房,你住在这里吧?”
李方景看了白云归一眼。
“我的电台可以借给你用。”白云归开口道。
“多谢。”李方景的笑靥似春花般绚丽。
白云归带着李方景出去,给香港那边发了私密电报。等他们回来,早已过了十二点。
而白云展和白云灵依旧未归。
画楼笑盈盈立在门口瑶阶上,跟他们说新年快乐,刚刚那些政治的沉闷被她瑰丽笑容冲淡。
白云归轻轻拥了她,说新年好。
画楼亲自带李方景上楼,气氛松弛下来,两人打趣着说笑。
“你怎么不问我,上次来俞州是为了你,还是为了见卫安远?”李方景突然问她。
卫安远,是卫幽的父亲,当时的北方内阁总理,如今的北方政府总统。
他说,他跟北方有关系,就是说他跟卫安远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