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花都买了,那么,就去看一看言楚吧。也是时候,看看他的了,上次,他的葬礼,她走的太仓促了。
乔汐站了许久,才打到一辆计程车,去到墓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暗了,一半微蓝,一半橘红,煞是好看。
乔汐抱着一束海棠花,想了一下,才确认言楚墓碑的位置,在很上方的位置,要上很多台阶。
乔汐低着头,上一个台阶就在心里默数一下,这是她年轻时候经常会玩的小游戏。
言楚说过她无聊,但,她就是喜欢。
只是,乔汐永远不知道的是,在她低着头的时候,注定要错过一些人,一个人。与她刚刚错身而过的那个人……
乔汐上了九十九个小台阶,才来到言楚的墓碑位置,很奇妙是不是?
以前,她会等言楚九十九下的时间,现在,她登了九十九个台阶,来看他。
更奇妙的是,她在言楚的墓碑上,看到一束与她手上那束一模一样的白色解语花。
它就静静摆在言楚的墓碑上,夕阳映照下,白色的花瓣,染上淡淡的血红。
蓦地,乔汐呼吸一窒,胸口隐隐泛开了痛意,她连忙回头,往下眺望——
现在已经很晚了,墓园里没什么人,所以,乔汐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款大衣的男人,她想要的更清楚一点,可那个人,手却往后一翻,戴上了连衣的帽子。
乔汐的视线严严密密被挡住,然后,那个人就走了。
那人是谁?
乔汐不知道。
不过,可能是言楚生前的朋友吧?知道他喜欢解语花的朋友。
乔汐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将手上的那束花,放到另一束花的旁边。
接着,蹲下身,目光复杂的看着言楚的照片,他俊雅的脸庞,他温润的笑容,她好似还能感觉到,他眼底下的绚烂光辉。
“好久不见了,言楚。”
乔汐吸了吸鼻子,声音透着浓浓的鼻音:“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看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出现奇迹,希望你还活着。不管你在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我知道你还在这个世界,那么,我肯定能安心很多。”
然后,不会去打扰你,也不会去再去见你,只要知道你还活着,就足够了。
没什么比得上这个的了。
可惜,这个无疑是奢望,比奢望还要奢望。
“我知道,我不哭,我不会哭的。”乔汐拿出纸巾,一边擦着鼻子,一边自言自语。想象着,如果言楚就在她身旁,他肯定会对她说:不哭。
所以,很自然而然,就说出这番话了。
“我既然来看你了,那么,就没什么好哭的了,我都接受了。”
接受,言楚已经死了的事实。
“只是,真的让我太过意外了。我知道,你不是陪我度过一辈子的人,但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方式离开的。”
有点太过……残忍了。
“我不怨你了,也不气你了,咱们的十年,也就能释怀了。”
乔汐仰起头,仰望着一半微蓝一半橘红的天空,很漂亮,很壮观。
可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还是很可惜,可惜言楚,可惜他们的十年。
时间,给了她一个很巨大的错觉,以为言楚是那个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但,结果,不是。
以后,也许真的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会陪着她,从天光破晓,走到暮雪白头。
只是,不会是言楚,也不会是……
手机铃声响了,打断了乔汐的思想,她拿出手机来一看,果真不出所料,是白笑凡。
他出差的这些天,虽然很忙,但,还是会抽空给她打电、话。只是,时间不不定时,有时候一大早,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在她临睡觉前。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忙,很忙,忙到时间都不够用了,但偏偏,他还记得她。
接了电、话,乔汐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那头的白笑凡,就抢先道:“你在哪?”
这个霸道的男人,不管人在哪里,还是非要掌握着她的行踪不可。
她下意识地答:“在家啊。”
白笑凡那边很吵,估计是在某个应酬的场合里。
乔汐好似听到白笑凡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声音不大悦道:“我听到你有风声,你肯定不是在家!”
啧,有没有人说过,太过敏锐的男人,很可怕?
“我……我在回家的路上。”乔汐迟疑下才说,没敢说自己来拜祭言楚。潜意识觉得白笑凡,会不高兴。
不过,他现在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又在手机那头,哼了哼,贼小气了!
乔汐不禁地勾勾唇,大约能想象到白笑凡此时此刻的样子。他身上穿着她给他配的衣服,然后,俊脸又冷又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一双黑眸犀利的让人生怕。
“你知道现在多晚了吗?你一个女人在外面闲逛,知道有多危险吗?”
乔汐仰头望天,说:“现在也没多晚啊,天都还没黑……”
“乔汐!”白笑凡气急败坏的一吼,惹得乔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算不算是山高皇帝远,猴子称大王?
“你这个蠢女人,你别以为我不在,你就能乱来。我告诉你,门禁还是在的,你要敢晚于十点回家,我回来后,你就别指望下床了!”白笑凡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偏偏说出来的话,却……
乔汐窘迫的红了小脸,气道:“白笑凡,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