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向晚转过神来,那精玉娇子一般的容颜,已多了道极长的血痕,生生的破坏了那张容颜原本的美感,狰狞若裂开的美玉。
曲向晚笑道:“一不小心,下手狠了。”
碧菊哭的呜呜咽咽:“秀还有心思说笑,奴婢要心疼死了。”
曲向晚扶起她道:“一道伤疤罢了,多了这么一道,倒平添霸气。”
碧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哭的越发厉害。
曲向晚道:“你若再哭,我便将你逐出相府。”
碧菊立时不哭了,红着眼睛道:“奴婢以后再也不让秀受苦。”
曲向晚道:“你若有人家那功夫,我自是不必受苦的,好了,去把皇上赏赐的礼单拿来。”
碧菊欲言又止,却还是听话的去取了礼单。
曲向晚在宫中时,皇上不过赏赐一道免死诏书,至她毁了容貌时,朱公公急急的赶来,看到她满脸是血,吓的面如土色。
一并赶来的还有曲衡之,一见之下更是勃然变色。
当场斥责了曲月柔等人,却也仅此而已。
她毁去了容貌,曲衡之不过斥责了曲新月几句,这便是她必败的原由。
曲向晚望着那长长的礼单:白金镶翠项链一串,翠桃福纹簪两支,金嵌珠耳坠一对,粉晶牡丹簪一副,纯金发簪一组,蜀锦一匹,玉如意一对……
曲向晚微微叹气,碧菊小声道:“秀,这赏赐丰厚,何以叹气?”
曲向晚淡淡道:“倒不如赏赐黄金千两来的有用。”
碧菊道:“秀需要银两么?”
曲向晚顿了顿道:“没什么,碧菊,你可知这帝都书馆在何处?”
碧菊愣了愣道:“书馆?秀要去看书么?帝都最负盛名的要数凤阙楼,听闻哪里藏书极丰,但为皇家所有,并不对外开放,自然是去不得的。另外还有云意殿,也是皇家所办,但却是对外开放的,只是想要入内,有些不易。”
曲向晚沉吟:“云意殿?什么禁制?”
碧菊眨了眨眼睛道:“需受人引荐,方能入内,秀的话,找云王引荐好了。”
曲向晚正色道:“碧菊,你莫不是对云王生了情意?怎的出口闭口总离不开这几个字!”曲向晚说的严厉,碧菊吓的噗通跪地道:“秀冤枉,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觊觎云王啊!”
曲向晚见她被惊到的模样便不由的笑道:“怎么,云王也要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你觊觎他有何不可?”
碧菊苦着小脸道:“秀饶了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提云王便是。”
曲向晚微微笑道:“不过细细想来,也并无不可,云王大德,自然不会吝啬笔墨将我拒之门外。”
碧菊这才破涕为笑道:“云王一定会答应的,有云王引荐,秀定能进入云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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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殿建于帝都之北,碧瑶湖畔,此处楼阁广筑,游廊回环,崇阁巍峨,层楼迭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兰绕砌,佳木葱茏,清溪泻雪。
步入其中,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流水小桥,曲径荷池,一派盛景。
曲向晚轻纱覆面,妆扮素雅,立于清丽秀景中却不逊分毫景色。
缓步走来的老者眸光赞赏之色一闪,迎上去道:“云王来信小老儿已收到,曲秀随老夫来。”
曲向晚福了福身道:“劳烦先生。”
老者名唤梁宇,乃是云意殿掌殿副院,亲自相迎,实出曲向晚意料之中,只道云王颜面通天,当真好使的很!
梁宇笑道:“云意殿藏书数万册,五秀可随意翻阅,只是殿中规定,不得外带,秀若是不闲麻烦,可常来。”
曲向晚微微一笑道:“先生所言,小女铭记在心。”
梁宇朗郎一笑,随手拿出个云纹殿牌道:“这个牌子收好,可随时进入云意殿,殿内切莫大声喧哗,清静之地方能读上上等书。”
曲向晚接过,只见那牌子入手温凉,如玉的般的材质,上面以篆体镂刻“云意殿”三个大字,云纹缭绕中,平白多了几分自在洒脱之气,当下心生喜欢,轻笑谢了。
梁宇指派了个小书童随身跟着,指引路径,曲向晚漫步绿柳百花,流水碧池间,心中郁结之气终散了些许。
容颜上的一刀虽划在脸上,确痛在心上。
只需对镜梳妆,便能瞧到这赤/裸/裸的耻辱。
此仇必报!
向心既敢面。那小书童唤作灵凡,清清秀秀,瘦瘦弱弱,羞涩涩瞧曲向晚一眼道:“姑娘,前面便是望月楼,那里藏书千册,乃是史书五经类。”
曲向晚笑道:“可有医药毒经?”
灵凡道:“医药毒经在沉香阁,那里恰有吹雪堂可供休息。”
曲向晚微微一笑道:“便去沉香阁好了。”
迎面走来手捧书卷的少年,想来也是云意殿的书友,一眼瞧到曲向晚,顿时移不开眼去,虽大懿民风开放,然未出阁的女子还需稍稍避嫌,曲向晚便做没看到,唤了碧菊向前走去。
久待宰相府,心机算计,尔虞我诈,骤然入了云意殿,竟觉着如置身世外桃源,晴天碧水,朗朗乾坤,这里的一切静谧的令人流连忘返。
沉香堂香萦鼻,青花加彩花鸟纹瓶斜插几枝胎菊,淡淡清香,宁人心脾。
曲向晚侧身道:“碧菊,你随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