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有些飘忽的吴长庆,赵国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径直往江庙派出所走去。
江庙派出所在江庙镇沿河正街上,与江庙区工委斜对,赵国栋提着包从江庙区工委大门前走过,大门大开,门口牌子上那“*****党江口县江庙区工作委员会”几个红字已经有些褪色,而白底漆也有些斑驳,瞥了一眼里边似乎没有人上班,赵国栋也懒得多看,紧走几步往斜对面的江庙派出所走去。
赵国栋还没有来得及走拢门口,就听得大门里一阵强烈的引擎轰鸣,赵国栋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警用山东750三轮摩托车动轰鸣的声音,江口县公安局每个派出所都有一辆当家的边三轮摩托,像城关所和北郊所以及西外所这些县城附近派出所一般都还有两辆。
一辆警用边三轮唰的一声从大门内窜了出来,赵德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对方已经一个急刹车刹到了赵国栋面前。
“哟,小赵,你都来了啊?”
赵国栋定睛一看,一身土黄色的警服敞开露出宽厚的胸膛,衣领上两枚红领章显得十分耀眼,一枚蓝底金长城的公安臂章在风中扇乎着,是刘猛,江庙派出所的干警。
“是啊,刘哥,我刚来,正准备来所里报到呢。”对于家乡派出所的民警赵国栋都有些印象,毕竟自己也回来过几次,虽然交情不深,但也算认识。
“嗯,真是不巧,邱所不在,只有廖指导在家,刚才廖指导还在谈念你呢,走,进去再说。”皮肤黝黑的刘猛很热情,跳下车来一把把赵国栋的包丢进摩托边斗里,然后一个三百六十度转弯,车轮刹车带起刺耳尖叫声,一趟子又钻进了派出所院坝里。
踏进派出所院子,赵国栋就听见刘猛粗犷的声音在猛吼着:“廖指导,廖指导,小赵,赵国栋来报到了。”
赵国栋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二楼上靠右端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白衬衣外扎,宽大的警用皮带将一天有些洗得白的警裤勒得紧紧的,不过有些偏大的肚皮还是暴露出来他的年纪已经不年轻了。
一楼的办公室里不少目光落了过来,几个穿着公安服但是却没有任何标记的精壮汉子都在打量着他,右面车库旁的平房里一个女人的头也伸了出来,那是户籍室。
“噢。小赵来了啊。欢迎。欢迎!邱所长不在。临出门时就给我打了招呼。来。来。上来坐。”两鬓已经有些微微斑白地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脸和蔼地笑容。让赵国栋原本有些生疏地感觉顿时消散了许多。这就是江庙派出所政治指导员廖昌盛。一个已经在江庙派出所干了十几年地老公安。
“廖指导。我来报到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手下地兵了。有啥工作。你尽管安排。”赵国栋在来派出所之前就已经换了夏装警服。一个标准地敬礼之后。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
“这么客气干啥?以后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地伙计了。走楼上会议室去坐。”廖昌盛很热情地拉住赵国栋地手往楼上走。军人出身地他显然对赵国栋地第一印象很好。以前在局里虽然也见过面。但是并不熟悉。今天也算是第一次正式打交道了。“刘猛。把在家地人都喊上来。大伙儿也见个面。日后就要开展工作了。”
见面会虽然所长邱元丰不在。但是还是让赵国栋一下子就熟悉了全所地同事们。
江庙派出所只有八名干警。除了指导员廖昌盛和刘猛外。内勤薛碧琴和户籍林秀芝都是三十多岁地女民警。一名民警已经在前几天调到了县局治安队。那个黄皮寡瘦地中年男子叫罗明山。也是一个转业回来几年地老同志了。还有一个民警贺洪海下乡去了。加上赵国栋正好八个民警。
赵国栋结合着自己了解到地信息小心地观察着这些新同事们。这是他读书时代就养成地习惯。到江口县中校如此。到警专也如此。到县局刑警队也同样如此。而现在又到了江庙派出所。
廖昌盛是派出所指导员,同时又是派出所党支部的书记,理所当然的二把手,虽然说党指挥枪,但是在公安机关这个半军事化的单位里,仍然以行政长负责制,所长才是派出所的真正核心。派出所是一线实战单位,业务工作当其冲,只要队伍不出大问题,年终考评都是要拿实实在在的业务工作指标数据来说话的。
所长邱元丰虽然在江庙派出所没来两年,但是据说不但在局里很有人缘,而且还很得江庙区工委那边的看重,而邱元丰听说既不是当兵出身,更不是科班生,而是从农业局调进来的,进入县公安局不过区区六七年年,就能从一名普通民警提拔到江庙派出所所长的位置上来,也足以证明他非同一般的能力了。
剩下的就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民警了,罗明山似乎有些少言寡语,在所里的人缘关系也不太好,而贺洪海是下乡最后赶回来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精瘦一个小伙子,当兵退伍回来的,家好像是县城的,接触下来还觉得不错。至于两个女同事,赵国栋并没有多注意,她们俩一个三十刚出头,一个挨边四十,不过那薛碧琴看上去倒是有些妖妖娆娆的样子。
躺在刚刚铺好的床上,赵国栋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就算又到一个新环境里了。
唉,刑警队,刚满十个月,自己就不得不离开了,刚才看刘猛和贺洪海欲言又止的样子肯定就是想要问自己为什么会被配到这江庙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