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流被她问得有点傻了。
他父亲是谁?
这个问题,在他十岁之前,他经常会问,可是他母亲从来没有回答过。
问得多了,有时母亲会说他是石头缝里出来的,还说是买烧饼的时候赠送的。
各种奇怪的回答让他也是醉了。
曾有一度,他真以为自己是以前那条街上买烧饼大娘的儿子。
问无果,他也大了,母亲才告诉他,他父亲已经死了。
她和父亲反目成仇,两人分开后再也没见过。
那一次还在他面前哭得肝肠寸断。
从那以后,风中流再也没问过父亲的事。
有没有父亲又怎么样,他是坠天阁少主,有强大的外公,有疼爱他的母亲就够了。
他再也不问这些事让母亲伤心。
这个很多年不被提也不想的问题,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宋衣问了出来。
他也懵了。
“我母亲的病是不是与我父亲有关?”风中流想到其中的原因。
宋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有关也有关,说无关也无关,我怀疑曾经给你母亲延长生命的是你父亲。”
风中流摇头:“不可能吧,如果他真有这能力,为何不直接把母亲治痊愈。”
宋衣笑了笑:“这个只是我的猜测,因为你母亲的毒本身就是慢性的,他当时出手,至少也要天天扎银针,换药方不断偿试,他们至少在一起有一到两年之久,如果不是你父亲,也一定是心悦你母亲的人。”
不喜欢,谁又愿意花这么多心思呢。
世上的神医还真没有几个心肠高尚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加有可能找不到那个人了,母亲就是不要这生命,也断然不想与他再有联系。”风中流清楚母亲的性子,如若她还愿意与那人有瓜葛,绝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愿对他提起。
“你想想办法,你母亲不说,她身边的人或者事,都能提供线索。”
风中流颌首:“我会的。”
“那人的医术在我之上,这次你母亲的身子,如果要延长生命,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这办法太过凶险,我不敢下手,如果能找到那人,我们一起联手,才有可能成功。”宋衣正色地道。
风中流皱了皱眉:“我清楚了,我马上令人去查,你先去陪小包子。”
宋衣点了点头,在回廊处与他分道扬镳。
风中流心里寻思着,这事要不要让玄铁令的人去查。
可那几个人,都曾听令过母亲,断然不会做对不起母亲的事。
估计找了他们,他们也不会遵从,说不定还会转眼告诉母亲,那就打草惊蛇了。
最清楚这事的,应该莫过于他的外祖家。
只是外祖和外祖母去世之后,外祖家也没有再留下人。
对了,有个伺候外祖母的嬷嬷还活着。
风中流想到这,赶紧唤来百里吩咐下去:“找到了人,本尊亲自去问。”
百里应是,退了下去。
风中流心里焦急,母亲的身子是因为他而变成这样的,她用自己的生命给了他生命。
虽然母亲说她是为了风家香火才生他。
但他知道,母亲这话并不是真心的。
小的时候,母亲常常看着他发呆,透过他想看到另外一个人。
彼时,他不懂这就是情感寄托,但如今他却明白了。
母亲应该是爱着父亲的吧,又或者是恨着的。
但终归是一定有感情的,不管这感情是爱还是恨。
无论那人是不是真的能治好母亲的病,他也要让母亲与他再见上一面。
晚饭的时候,大家一起吃了晚饭。
宋衣趁机给风翎霜说了她的打算。
“风阁主的毒如今严重损坏心脏,里面肌肉坏死,所以要延长生命,就得剖开你的胸膛,为你的心脏做手术,但是这种办法我也见我师父曾经做过一次,那次还不是****做的,所以我并没有把握。”
江诗雅惊呼:“把胸膛给切开,那人还能活下来吗?”
宋衣笑了笑:“按我师父所说是可以的。”
风中流冷静地问:“活下来的把握有多大?”
宋衣眉头微颦:“机率并不大,三成……这还是在有另一位医术至少与我相当的大夫一起下完成。”
风翎霜倒是淡定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如果我想延长一年生命,就得拿现在的生命去赌。”
宋衣严肃地道:“风阁主,你心脏里有肌肉坏死,随时可能丧命。”
宋衣绝不是危言耸听,风翎霜的病,有可能在下一秒就闭过气去。
风翎霜笑了:“宋神医,我的身体我知道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晚辈想劝风阁主,接受这种破先例的手术,有句话叫死马也当活马医,何况还有三成机率。”
复杂,这是道难以选择的选择。
就如关于子嗣的问题一样。
风中流有点想骂老天,十岁之后,他一直顺顺利利,万事遂心,就是殷百合一直的躲避他也不曾有多烦恼。
到如今却面临着,母亲的生命,深爱女子的委屈,这些艰难的选择。
人生果然活得不易。
“流儿,你怎么说?”风翎霜看向风中流。
风中流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母亲,咱们不能认命。”
风翎霜轻嗯了一声:“那便听你的,只是宋神医说要一个神医一起配合,这神医是谁?”
“这个,风阁主,若是能找到当年那个高手,晚辈可以将成功率提高到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