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耳边划过一道利器撕裂寒风的声音,震得耳鼓生疼,紧接着背后传来“笃”的一声钝响,是利器钉入木桩的声音。
原是那支箭擦过梅荨的颈边,扎入了她身后的一株杏树上。
阚育松了口气,使劲全身力气赶到梅荨身旁,确认她无恙后。方长吐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后背已经全被冷汗透湿了。
梅荨转身循着利剑飞来的方向看去,一株桃花树后盈盈走出来一个双十女子,纤挑的身材。柔婉小巧的鹅蛋脸与她冷冽的表情极不符合,普通的紫衣紫裙,看不出哪里佩戴了武器,但看那支精致的短箭就知道一定是某种类似于弓弩的武器击射出来的。可能十分小巧,藏在了袖中。
阚育转过身子。挡在梅荨身前,幽深的眸子冻成了寒潭,直直盯着来人,极冷地质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女子走到阚育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抬眸觑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的梅荨,眸底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微微冷笑:“我只是想知道能让阚大哥你忠心卖命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小小玩笑,还望姑娘你莫要见怪”。说着,拱手执了一个江湖之礼,慢笑道,“你不会和我这个笨师父一样真的以为我要逃走吧。”…
阚育正要呵斥,却被梅荨摁住肩膀阻止了,她施施然地走了过去,淡笑道:“文绣姑娘,在我的地方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好,我这里什么药丸毒蛊都有,保证可以让你乖乖屈服,不过,我倒是希望你不要服从的那么快,否则,就没有乐趣了。”
这样狠辣的话连阚育听了也不禁皱眉,他还从未见过随性从容的梅荨放出这样的狠话,更可惧的是她说的时候竟是一派闲散,像扯家常一样。
不过,没办法,在自己的地盘被别人打了一百杀威棍,总要反驳一下吧,否则,以后还怎么从她嘴里套话,对付像她这样烈性桀骜的人,只有比她更烈性桀骜才行。
一个性子如此冷傲之人竟然能入宫当一名低声下气的宫女,还做的如此成功,只能说明她确实有手段,尤其是伪装功夫十分了得,或者说训练她们的人更是了不得,不过,也有可能她本身是文静之人,因为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任人宰割,才装成这副的性情,先给别人来个下马威,但无论是那种,都说明她是一个极不容易对付的人。
不过是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了七寸,就不怕她不招,即便她真的毫无破绽,也有的是办法能让她开口,梅荨方才的话虽然有故意夸大的成分在,但那些可以摧毁人心的药丸毒蛊是真的存在的。
文绣面上冷傲的笑容果然僵了一瞬,但仅仅只是一瞬。
若不是方才梅荨表现的镇定自若,她方才那番话文绣根本连一个字也不会信。
梅荨接着道:“阚育,我会把她带回府上,府里有霓姐姐和栊晴,没有关系的,你在外头奔波了这么久,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这桩事,无论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洱泉山庄有通往荣王府的密道,让这么一个捉摸不透的人呆在这里总是不大让人放心,谁知道她会不会拿这个秘密去和别人交换什么。
阚育很是踌躇,文绣武功极高,她方才又做出对梅荨不利的举动,他实在放心不下,而且他也不想呆在山庄里,见梅荨一面实在太难。
见阚育面有犹豫,梅荨接着道:“她既然来了,就不会逃走,而且她是不敢随意出府门的,毕竟京城要杀她的人实在太多,这一点她应该很清楚”,最后那句话,却是对着文绣说的。
文绣坦然面对她的目光,冷笑不语。
阚育沉默片刻,笃定而关切地道:“我跟你一齐回府。”
梅荨错开目光,敛容道:“你要违背我的命令么?”
阚育眉头皱的紧紧的,抓住梅荨的胳膊,固执道:“让我跟在你身边……就当是报昔日你对我母亲的恩情。”
梅荨心底长长叹了口气,默然离开。
文绣立在一旁,将二人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收入眼中,她的眼底闪过一道不为人知的精光。
见梅荨默认,阚育不由露出一个雨过天晴似的笑容,扭头对文绣道:“走吧。”
文绣面色柔和下来,与阚育并肩往山庄后门行去。
阚育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看向一旁的文绣时,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阚大哥,你还是像个闷葫芦一样”,文绣笑靥如花,“我知道你疑惑什么,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一直不问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不是?”见阚育面上有讶然之色,她“噗嗤”一声笑道,“阚大哥,我现在被你们捏在手心里,若是知道了她是谁,岂不是有被灭口的危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说是不是呢?阚大哥”,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意似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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