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便只默默坐着。
德妃抽完一卷,终于停歇了,坐起身,让嬷嬷上了碧螺春。我劝道:“额娘,看您精神头不太好,水烟于身体无益,当少抽些。”德妃抿了一口茶,冷冷道:“我倒还不必让你来管教。”我看她神『色』不悦,忙起身屈膝道:“是我多嘴了,额娘别见怪。”德妃扬扬手,道:“不怪你,坐吧。”又重重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是该少抽。”
她喜怒无常,一点儿都不像往日端庄尊贵的德妃。
我越发紧闭了嘴,不言一发。
德妃道:“宫里头去了一个又来一个,真不知何时是个头。”我当然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道:“额娘看了几十年,当放宽心,才能过得舒坦。”德妃碰上个知心又可靠的人不容易,心里遽然软成了一团,无比柔弱道:“我何曾不想着放宽心?只是...只是...”既是再也说不下去了。我问:“到底是何事让额娘如此苦恼?让媳『妇』帮您分担分担可好?”
德妃凛然一笑,道:“你?就凭你?哈哈。”
她不知怎地就笑得前俯后仰,像是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水都出来了。我怔怔看着她,她的笑里没有一丝欢喜,只有悲凉。
响午时候,十四来永和宫接我,待出了宫,我才问他:“皇阿玛是不是有了新宠?我瞧着额娘很不高兴呢,是不是大有来头?不然额娘何必如此。”十四满不在乎道:“一介御茶房的贱婢而已,有什么来头?后宫的事你别管,额娘什么风风雨雨没见过,手段多得是。”
话倒没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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