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森姐,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
“……不知道呢。”
东乡美森像是寂寞地笑了笑,然后微微垂下头。
“就算是比起我要更早跟着妈妈的京子和狂三,大概也不太清楚吧。”
“那倒也是,对于我们这些工具来说妈妈的心思太过充满人类的特色了,不明白也是理所当然的。”
狂三忽然插了进来,笑眯眯地靠着东乡美森旁边坐着。
“时不时,会有妈妈的记忆碎片流入我们的意识中,不过那都是一些很难描述的东西。”
“拐来拐去多麻烦啊你们。”
刚刚还在跟烤肉搏斗的京子忽然出现在瑟莱妮身后抱住她,哈哈大笑。
“妈妈就是个爱哭鬼,就是整天哭哭哭,不是吗?”
狂三摊手不置可否,东乡美森露出了寂寞的笑容,两人都没有给出回应。
“……那是真的吗?”
很难想象,那个冷酷残忍的欧萝拉居然是这样的人,不,根本无法跟自己所知道的她对上号。
瑟莱妮想要追问,但被京子一个调皮的眼神堵住了嘴巴。京子回到自己的位置,翘着双腿一边喝汤一边道:“你知道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与妈妈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吗?”
如此一问,瑟莱妮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没有什么两样,倒不如说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意义反而更加想问,要是说不一样的应该就是东乡美森这个温柔的姐姐吧。
“答不出来说明你还缺少锻炼啊,决定了,明天开始跟我对战吧。”
京子愉快地决定了不得了的事情,瑟莱妮连反对的机会也没有--她也不打算反对。如此度过了不到半小时,这应该是一直都冷冷清清的焦土团最热闹的一个晚上。
晚饭过后没有什么要做的,东乡美森与瑟莱妮先一步去洗澡,剩下两人看场子。
洗澡借用了旅馆的洗浴间,当然这也是付费的,东乡美森如此坚持。与东乡美森相处瑟莱妮第一次体验到这个世界的温暖。
在东乡美森给她洗头发的时候,瑟莱妮忽然问:“之前京子姐所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感情喔。”
东乡笑道。
“--我们,没有感情,我们只是杀人的工具,为了战斗为了战争而存在的工具。”
诶。
笑着说出这番话的东乡美森,看起来非常寂寞。
“我们不能理解什么叫悲伤,但是在应该悲伤的时候我们会流泪--不过,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于我们来说是个无法理解的问题,只知道就应该如此。”
“怎么可能,美森姐你……”
“--对,就连现在这副笑脸,也是被规定的程序,想要给你温暖,让你安心,仅仅如此。”
东乡美森那温柔的笑脸,仔细一看的确有点异样。
那双漂亮的眼睛,真的如同人工造物般空无一物,里面什么也没有。
瑟莱妮忽然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想要离开东乡,但马上又忍住了。东乡没有在意瑟莱妮的反应,只是轻轻一笑冲掉了她头上的泡沫。
“但是,那个人有。因为我们的意识连接在一起所以我们知道,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自己所爱之人,所有被她强行压抑强制抹杀的感情全部都倒流到我们的意识中,但是我们无法理解那是什么。”
东乡美森的话,让瑟莱妮对欧萝拉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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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萝拉醒来了。
一道金光穿透了金属盒子,欧萝拉跟从地狱回来的恶鬼般把头从破洞里探出来。
闷在拘束衣和盒子里面让她浑身难受,她就一副不能见人的样子闯进城门的一间小旅店里面洗了个澡。
洗完以后神清气爽,刚擦着身子老板娘便气冲冲地走了进来,跟着后面的还有瑟莱妮和东乡美森。
“太迟了。”
苦命的东乡美森道歉并给过钱后又跑出去买了点衣服回来,一番折腾后她们才回到了营地。
“我们是侵略者,东乡。”
“母亲大人你有下命令吗?”
“……”
东乡是个有常识讲礼貌的好孩子,在没有下死命令之前她都是用自己那一套,欧萝拉自然无话可说。
现在欧萝拉穿着的是当地妇女常见的款式,棉质的长裙长衫和边缘带着大量流苏的长披肩,有着很浓厚的乡村生活气息和民族特色,据说这是斯拉夫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东西。
“当地未婚待嫁的女子一般都会带着这样的头巾……她们是这么说的。”
她们是谁不知道,但是绑在头上跟缎带一样的红色头巾让欧萝拉变成了一个好像刚刚从面包工坊走出来的村姑,说实话瑟莱妮觉得欧萝拉那冷漠的表情跟这身打扮格格不入,挡住脸还差不多。
红头巾村姑回到营地后让狂三和京子哈哈大笑,瑟莱妮越来越不懂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坐在临时的指挥中心,欧萝拉开始听取这几天的报告,在说到从图拉城撤离的时候瑟莱妮还担心地看了一眼欧萝拉,但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对着地图沉吟半响以后,欧萝拉用食指敲着地图上的图拉城。
“这次撤退非常及时,东乡你做得很好。”
然后她看向瑟莱妮。
“然后到了算账的时候了,瑟莱妮。”如剑般尖锐的目光射向瑟莱妮,不过瑟莱妮已经产生了抗性所以没有太过明显的反应,这让欧萝拉有些惊讶。她淡淡地说:“虽然那一场就算没有你的出现也会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