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你超然好,还是妻管严好?”外公发出爽朗的笑声:“不过三儿能找到你确实是一件幸事,你可要好好待他。”
外公,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我现在都分不清了——这句话很直接,老头看完楞了几秒钟,垂下眼睑:“要是能简单地用好坏来区分,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理不清的是非曲直了。总的来说我和你父亲都是恶人,但我爱你们。”
可你最终还是要吃掉谁的心脏才能返老还童,我不信你愿意保持衰老的摸样进入桃源乡。说起来你都七十九了,看上去还像四十多五十岁的人,是因为已经变年轻过一次吧——写完,哑巴抬头看还在和白凤嬉笑打闹的小十九,目光沉了沉——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叔叔也好,兄弟也罢,我不会让你挖他的心!
“看来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完全黑化了。”那边,泽德虽然很能打,但在白凤面前毫无还手能力,跟小鸡一样被压在地上欺负,啃啃叫唤。老头看他们闹得厉害,喊了句悠着点才接着哑巴的话往下说:“俗话说皇帝疼长子,百姓爱幺儿,我年过半百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宠着还舍不得呢,怎么可能吃他的心。再说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是人。”
但青春永驻是个巨大的诱惑,没有人不想永远年轻,毕竟衰老是件残酷而可怕的事——谁不想保持旺盛的精力和体能,不会白发苍苍,像个干瘪的核桃那样满面皱纹,也不会行动不便,记不得身边的人事物。
“所以我们开始研究克隆技术,用克隆人的器官来代替献祭所必须的鲜活人心。”外公把手放在外孙媳妇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这是正常社会无法容忍的背德行为,但我可以保证,牺牲少数人保全绝大多数是明智的选择。桃源乡不想你想的那么美好,我们的使命也并非看守这么简单,总有一天,当我把这份职责传给你和星骓时,你会明白真相。”
献祭?我有些糊涂了,进入桃源乡还需要门票?而且你打算把什么事交给我们——本以为外公和父亲的最终目的是进入世外桃源享福,看来并不是这样。
“我说过,三苗族的祖先世代守护地宫,一直到我这一辈都用同样的方法镇守这个出口。我们的任务并非阻止外人进入桃源乡,而是不让里面恐怖的东西跑出来。”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但不远处的小十九停下动作,把目光转向这边。外公犹豫了一会,仿佛下定决心般说:“不要恨你父亲,他比你想象的更爱你。一个愿意替孩子牺牲生命的人,即使他有些过错,也应该被原谅。朴宁,这句话我直说一次,你的父亲要替你去死。”
你在说什么——哑巴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外公,又看白凤——开什么玩笑,当初我的脸被烧毁时他根本不管不问,当垃圾一样清扫出家门,现在你告诉我要替我去死?真是疯了,我为什么必须去死不可!还有,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帮助我成仙吗,现在又说那里面关着不得了的邪恶生物,前言不搭后语,让我怎么相信你——男人觉得被耍了,在石室里来回踱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连我也要骗吗?”小十九走到外公身边:“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因为我不值得你信任?”
“孩子,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老头宠溺地摸儿子的头,又对哑巴解释:“想试试你对三儿的爱有多深,在诱惑面前能不能坚定信念,始终选择他。”
“死老头,你话也太多了。”白凤挖挖耳朵,动作随意地靠着墙壁,从怀里掏出烟,开始吞云吐雾。在白雾的后面,他用那双任何时候都波澜不惊的眼睛直视无比烦躁的哑巴,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咳,呛死了。”泽德用手扇风,大声抱怨。
“不爽快滚,赖在这里做什么。”这句话激怒了小十九,他跳起来,指着对方鼻子大骂:“我倒是想出去,有本事把门打开,一米厚的正长石,你要能打穿我跪下来舔你的鞋子!”
“这还不简单,来,芝麻开门。”白凤舔舔嘴唇,开玩笑地念了句台词,没想到石门还真发出声响,慢慢往上拉。石室内的几人都楞了,难不成芝麻开门这四个字真的有用?不过半分钟后出现在外面的人又让大家感到无比泄气,原来是星骓。他目光游离,手捂着肚子,满脸都是汗:“隧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垮塌,我出不去了……还有……刚才好像看到个不得了的东西……为什么上面的人俑会动……”
“不好,要出事!”外公说完,吩咐大家不要乱跑,和白凤一起上去查看情况。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看他面色苍白、神色焦虑的样子,哑巴好心痛,忘了孕夫刚才丢下自己独自逃跑的事,紧紧抱住他的身子——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危险,没事了,别怕别怕。人俑怎么会动,你肯定看错了。你看,这里是地底深处,多少会让人产生不安的情绪,我你知道不喜欢这里,马上回家,别胡思乱想了。
“小心!”甜言蜜语没说完,星骓忽然挣脱男人的怀抱,一个猛扑,把泽德推到墙角,躲开来自身后忽然活过来的干尸的攻击。
“这什么鬼东西。”屋内的干尸摇摇晃晃,接二连三苏醒,泽德做了个干呕的动作,却也知道星骓怀有身孕,立刻把他护在身后,给怪物一个飞踢。哑巴也在旁边帮忙,捡起地上的剑,一刀砍断一个干尸的脑袋。但这些活死人似乎打不死,即使头飞出去两米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