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暗自叹了口气,放下右手道:“小慧,你真的变了好多……”
听吴明如此说,柳慧不明所以,有些惊恐的道:“大人……”
吴明摇了摇头,低头看着热腾腾的水汽道:“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说你和小清越来越像了。”
和小姐像?那是大人在夸我有些用处,不像以前一样呆头呆脑吧。柳慧心下一甜,正想说两句谦虚的话,却见吴明仍低垂着头,幽幽道:“小慧,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也只是个俗人,一个卑鄙的人。”
柳慧抬起头,看着吴明道:“大人何出此言?”
吴明不敢看她,只是站了起来。夜已很深,吹在帐篷顶上沙沙做响,像个梦魇一般让人沉醉,偏生又睡不着。他叹了口气道:“小慧,杨易和燕姑娘成亲,对中西的好处我也清楚。正因为如此,我才放任你们所为。我一直以为自己算是个正直的人,可是事到临头才知道不是,我和其他政客一样,只是个卑鄙的小人。可以出卖自己感情,也能出卖别人的感情。”
柳慧面色一白,站起来抓出吴明手道:“大人,你是中西之主,一言一行,莫不关系万家兴亡。自然不能由着性子来……”
是吧,不能由着自己性子来,吴明闭上了眼,泪水却忍不住直流。
向西蒙边境集结重兵,固然能为中西讨个说法,对属下一个交代,却置轩辕灵于水深火热之中。这等后果,自己并非不知,可最后仍然做了。如今杨易之事,仍是如此。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伪君子吧。可自己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知道自己并不象自己想的那么高尚,吴明心头更如堵了一般难受。这种自责和痛恨交织在一起,让他更觉无地自容。
夜风仍轻拂着营帐,沙沙做响。晚风中,恍惚又到了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那个小姑娘看着时光机又跳又叫。天天围着自己问这问那,快活的叫着自己“哥哥”。身上,仍穿着轩辕灵上次寄过来的皮裘,但却感觉不出丝毫温暖,只像一片火一样,灼烧肌肤,深及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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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复兴十一年春,中西携望乡谷大捷之机,指责西蒙背信弃义,集结重兵于两国边境,欲图北伐。西蒙国主那颜达称罪,并遣子为质以示诚信,这才得止中西怒火。
与此同时,由于中西势力急剧扩张,原有的将军衔已不敷使用。定国公大肆请封,贤庄正被北汉之事搞得焦头烂额,只盼望着中西早早出兵,为其分担压力,那会计较这些,遂一一照准。
封原中西十都督之一朱磊为昭信将军,俸两千石,赐金刀一口。镇守天青河以南;封原中西十都督之一三木为镇番将军,俸两千石,赐御马一匹,于天青河以北牧养,拱卫庭牙;封原中西十都督之一递欧为儒林将军,俸一千五百石,赐金珠一对,驻守南版;另封磐川天尸峒大首领欧降为宣慰使,地蛊寨头人荣马为宣抚使,俱有封赏一一不表。
与此同时,蓝善王惊远王燕少西风眼见中西势大,而女大不中留,强扭的瓜终究不甜。遂捏着鼻子认了杨易这门亲事,也绑在了中西的战车上。
自此,中西对内一统,原廖氏十路都督死的死,归隐的归隐,投降的投降,磐川也奉定国公为主,除一个弹丸之地云度外,再无丝毫反对力量。
对外则迎来了相对安宁的政治环境,西部有于尘和蓝善两大屏障,而楼居由着西蒙的关系,更不可能有何二心。在南方,南蛮人甫经大败,暂时无力北侵。西蒙刚遣子为质,更无二心。
吴明也把军事重心,转到了北伐一途上。
而就在他沿着驿道,率领大军向沙城进军时,一支约五千人的队伍,则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过飞凤岭,对连特省府大阿,露出了森森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