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近五千黑甲精骑在一个丘陵上列阵,排了个横向的“一”字形,也就是最为平常的“长蛇阵”。此阵虽然是八阵中排列最为简单,但也是最难演变的。此阵有三种变化,击蛇首,尾动,则卷;击蛇尾,首动,则咬;蛇身横撞,首尾至,称为绞!
同时,如果中军突击,则可以向锥形阵演变,中军退,则可以变成个反“v”字形状,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雁形阵,这样,就可变成骑射防御,扩大射击面,有效打击敌人。
正因为此阵变化多样,对部队的纪律,配合,训练方面都是要求极高,所以真正能用好长蛇阵就屈指可数。而长蛇阵因为其机动性较好,就沦落为行军常用之阵了。
雕类虽然看得远,但也受语言的限制,并不能准确的报告敌人的动向和数量等等,所以黑甲军并没有用雕类担当斥候,他们的斥候,就是骑兵。
李源静静的矗立的整个长蛇阵的中部,默默的听着斥候的汇报。
“大人,敌人约有两万人,分为两个方阵,好像并不相统属,其中一个方阵已然发动,在山岭后的三里外开始加速,向我们扑了过来。”那个斥候报告完毕,也不下马,拔转马头,然后又向远方跑去。
“大人,敌方前阵已经接近山岭,马上就要出现。而敌人的后方方阵也开始发动,不过速度较慢。”又一个斥候拍马过来报告。
那山岭上,一个火红的大旗露了个尖,然后艰难的,一截一截的拔了出来,旗帜上“神勇”二字显得格外夺目。接着,山岭上出现了无数个脑袋,密密麻麻的。这些脑袋也慢慢长高,变成了人影,穿着各式清凉的服饰。如同山岭上突然长了无数杂乱的韭菜。
“大人,敌人后方的万人军阵,并没加速,也是慢吞吞的。”这时,一个斥候从侧方跑了过来,大声报道。
而山岭上的密密麻麻的韭菜却突然传出一阵呐喊,呐喊过后,就同开了闸的洪水,从山岭上一泻而下。
李源立在山头,镇定自若,听了斥候的报告后,脸上甚至出现了自信的笑容。
陶子谦被一大群护卫拱卫着,脸上已经是苍白一片,他觉得整个身子已经腾空,踩在了虚处。胸口也如同堵了一块大石。他不由得颤抖起来,但觉得这股惧意却越来越浓。
就算上次仓前大战,他也是躲在营地里面,足不出营,后来听得自己护卫禀告,汉军败了,这才仓皇逃脱。正因为他没出营地,而当时南蛮人还没精力前来抄营。他在几十个护卫的保护下,轻松杀了出来,正好被李源一头撞见,然后救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的,切切实实的战争。
李源转过头来,看见陶子谦的摸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陶大人,把你刚才教训我的气势拿出来,别紧张。努力深呼吸。调整自己心态,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陶子谦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果然好了许多,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果然如此,没想到黑碳你这方法还挺有作用的嘛。”
南蛮人已经越来越近,已经冲到了距离汉军阵列不足两里。凌乱的脚步声清晰的传了过来。
感觉到大场即将来临,李源的战马也是不安的在原地踏着步,李源提了提马缰,战马顿时安静下来,他对陶子谦说道:“等会我们一起冲锋吧,记得跟在队伍后面就行,我们是机动做战,你一个人呆在原地,不确定性太多,还是跟在队伍后面安全。”
陶子谦先前镇定自若的气质不翼而飞,满脸苍白,转头看向李源,颤抖着问道:“黑,黑碳,你不会败吧,这敌人也太多了,我们会死么?”
李源立在马头,黝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放心吧,骑兵如果运用得当,甚至连十倍于己的步兵都可能战胜。更何况,这群乌合之众?”说到这里,扬起了手里的丈八长矛,轻蔑的指向了越来越近的南蛮士兵。
陶子谦听他说得如此自信,脸色慢慢好转。逐渐升起了一丝血色。
李源举起了手里的丈八长矛,斜指向天,所有黑甲战士都望了过来,黑甲精骑冲锋,很多人都习惯不看将旗,而看他们主将的那根长矛,再听着李源那炸雷般的喊杀声,感觉大人与他们同在,倍感亲切。
李源突地双目大睁,斜指向天的长矛化为一个残影,猛地向下一划,舌绽春雷:“杀!”
空气都被他的喊声震得窒了窒。所有黑甲战士顿时一震,同声呐喊了起来,然后迅速加速,冲向了对方。
黑甲精骑骑顿时化成一股黑色的潮流,从这小山岭上一泄而下,卷向了南蛮士兵。
南蛮多山,到处都是树林,并不适合骑兵冲锋,这个小丘陵早就被当地农民把树木砍伐完毕,变成了一个西瓜地。使得这里成了一个骑兵冲锋的绝佳战场。
蹄声隆隆,整个地面都颤抖起来,震得阿达的脑袋都有点发晕,他抬起头来,就见到在烈日照耀下,那高大的黑甲将军,正一马当先,举着那把恐怖的丈八长矛,直直的朝自己冲了过来。
身后,健骑齐齐跟进,凌乱的马蹄声击打在地面上,犹如擂鼓。
他大骇,张大了嘴:“全军列阵,列阵,向我靠拢,就地防御。”
南蛮人对付骑兵冲锋的经验实在太少,何况这队伍里还夹杂着如此多的新兵。许多人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呆立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更有不少人干脆丢下武器,准备四散而逃。但